筆趣閣 > 反派肆意妄爲[快穿] >二一〇 本錢
    城門樓子上懸掛着七顆人頭。

    人頭下是一張大大的佈告,很多老百姓聚集在此看熱鬧。

    “嘖嘖,一下七條人命沒了。”

    “聽說是皇上下旨斬立決。”

    一個老農擠進去不識字,轉而問身邊的書生:“小哥兒,勞駕問一下,上面寫的什麼?”

    書生指着其中一顆人頭說到:“看到沒有,那是汴梁府巡檢李老爺的腦袋,李老爺反對皇上開辦的銀行,指使這六個人把署理銀行的魏大人公子打成了廢人,所以皇上就下旨將他們斬首示衆。”

    老農有些不解:“這李老爺爲什麼要反對銀行?這銀行不知道有多好呢。村裏的鄉親都算過了,開春拿地契到銀行抵押借貸,到秋收時還了銀子,還能有些結餘,來年就不會青黃不接,累積幾年還能再置些地,或者把房子修一修,娶上一房媳婦兒。”

    “往年開春,只能找村裏富戶借錢,一年勞作到頭,也就降降夠還息的,倘是遇上年成不好,辛苦幾代人開出來的荒,就得抵給富戶啦。”老農嘟囔到:“銀行這麼好的事,誰反對都是該死的。”

    “大爺,”書生冷笑一聲:“這李老爺,說不準就是村裏富戶請的呢。”

    “那可就真的該死了。”老農說到。

    書生急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大爺,慎言,當心禍從口出。”

    死了七個人,雖然百姓街頭巷尾議論,但實際對整個汴梁城來說,水花都沒砸起一個。

    魏仁浦每日高度戒備,但並沒有人去銀行鬧事,御街背面的第一分行已經在着手準備,根據楊延定、慕容德豐以及調任幽州的楊延平等人奏摺,各地分行建設即將完成,馬上便可以投入使用。

    大庾道上的商旅對銀行是持歡迎態度的,畢竟嶺南存錢,可在江南取錢,不僅保證了錢財安全,還能有利息,何樂而不爲?

    下一步長江以及運河沿線州縣的銀行也在籌備中,而御街上的銀行因爲來往的人太多,直接便將整個兵部衙門佔滿,令兵部尚書不得不請旨興建新的衙門。

    規模逐漸擴大,銀行也自動分爲存蓄和借貸兩個司,一個在東院辦公,一個在西院辦公。

    現在很多略有盈餘的百姓也會將錢存到銀行,但相對於借貸所需,仍是遠遠不夠。往往是存進來的錢還沒到銀庫,就已然被借走。

    銀庫裏沒有銀子,就憑着存銀去借貸,長此以往必然支持不下去,魏仁浦只得又去找柴宗訓。

    “皇上,每日存銀遠遠不夠借貸,雖在利息上有很多盈餘,但這些銀子只在賬面上,實際銀庫里根本沒有銀子。”

    柴宗訓說到:“朕偷偷去過兩次,見存蓄司每日也是往來不斷的人,如何還不夠借貸?似這種情況,樞相可以略作調整,譬如將每日存銀的十之八用於放貸,剩下兩成儲存銀庫,這樣不就有銀子了麼?”

    魏仁浦搖頭到:“皇上,這前來借貸的,無一不是等着用錢的,臣署理銀行,便是解生民之所急,豈能眼睜睜看着不放貸?”

    “不是讓你不放貸,”柴宗訓說到:“只是須得等銀行能健康運作起來,才能放心放貸。你這樣有多少貸多少,是很危險的。”

    “臣如何不知?”魏仁浦說到:“可豪強世家九出十三歸的借貸利息,可以付出更多的利錢從而吸納到更多的本錢。”

    “臣之所以存多少貸多少,一來是避免百姓枉付重息,二來打擊豪強世家借貸,倒逼那些富戶將銀子存入銀行。只是皇上給了衙門給了人,卻沒給銀子,實在難維持。”

    開銀行卻沒有註冊資本,確實說不過去。

    柴宗訓想了想:“萬公公,速召魏王和宋王進宮議事。”

    符彥卿和趙匡胤雖然算不上政敵,但倆人的關係也絕算不上和睦。

    趙匡胤年富力強,無端被符彥卿奪走財權,自然視他爲敵人。

    符彥卿已然七十多歲,最想的還是回到大名府悠然的渡過他的老年生活,但符氏一門充斥朝堂要害部門,須得他扶穩送上一程,所以不得不打起精神站在朝堂上。

    原本倆人見面,冷哼一聲也就算是打了招呼,但今日竟異常客氣。

    “魏王先請。”宮門前的趙匡胤客氣到。

    “不不不,”符彥卿說到:“宋王總領朝政,自然是宋王先請。”

    “魏王德高望重,還是魏王先請。”

    符彥卿客氣不過去:“要不本王與宋王並道而行吧。”

    “魏王請。”

    倆人一起來到文德殿,柴宗訓早已等得不耐煩:“魏王,去年國庫年入多少銀子?”

    “回皇上,幸賴皇天護佑,去年又是一個豐年,國庫年入再創新高,達到四千萬貫,約三千萬銀子。”

    “再創新高,比舊年高多少?”

    “回皇上,天下日趨太平,高了有七百萬之多。”

    “既是高了七百萬,”柴宗訓轉頭到:“宋王,年初制定的開支計劃,應該還有不少結餘吧。”

    趙匡胤執禮到:“回皇上,本是有結餘,但前一陣封賞徵江南,基本將結餘用罄。”

    “你也別說基本,”柴宗訓說到:“朕就問你,國庫現在還有銀子沒。”

    “回皇上,”趙匡胤猶豫了一下:“還有五十萬備江淮災荒的銀子暫未動。”

    “眼下都要入冬了,哪還有什麼江淮災荒。”柴宗訓說到:“朕便做主,將這五十萬銀子調入銀行,給魏樞相做資本。”

    “皇上,備災的銀子不可擅動。”趙匡胤說到:“倘是銀子用來經營銀行,若江淮有變,再從何處籌集救災銀子?”

    “朕自江南迴來之時,長江汛期已過,若有變,也是明年了。”柴宗訓說到:“眼下銀行沒有本錢,運作實在困難,還請宋王幫幫忙吧。”

    看他說得懇切,趙匡胤猶豫良久:“皇上,臣倒有個辦法。這五十萬銀子可以撥給銀行,但只能放在賬面上,銀子還須放在國庫。還過上月餘,各地稅賦運抵汴梁,魏樞相再將這五十萬銀子領出,如何?”

    銀行借貸是需要時間的,譬如覈實本人,覈實抵押財產等等,這樣就有了週轉時間。魏仁浦已經跟着柴宗訓什麼現金流啊,週轉率啊之類的學了不少。賬上有錢,總比什麼也沒有的強。

    “如此,便太謝謝宋王了。”魏仁浦拱手到。

    “哪裏哪裏,樞相客氣。”趙匡胤說到:“本王方纔進宮經過御街,通街百姓都在讚賞魏樞相署理銀行急百姓之所急,解了許多百姓的大難。此等造福千秋萬代之事,本王自當竭盡全力襄助。”

    有了五十萬銀子打底,魏仁浦膽子大了許多,每日存多少就貸多少,心裏一點也不慌。

    這一日城東有名的富戶陳樹大來到了存蓄司,開口便要存兩萬銀子。

    存蓄司主事陸士棟親自招待陳樹大:“員外請裏間奉茶。”

    陳樹大倒也不客氣,大喇喇的進了裏間。

    差役奉上茶水,陸士棟開口問到:“敢問員外存定期還是存活期?”

    “定期如何?活期又如何?”陳樹大神在在問到。

    陸士棟說到:“定期利率五釐半,且是利滾利;活期利率三釐半,要低一些。倘是員外家中近年沒有大的花銷和用項,在下倒勸員外可存定期。定期年數越長,利率會越高。”

    陳樹大思慮一會:“倘是存了定期,但家中有急事須急用,奈何?”

    “這個並不矛盾,”陸士棟解釋到:“定期可隨時轉活期,只是在利率上會有一定的調整。”

    “確定隨時可轉,隨時可取?”

    “確定,”陸士棟說到:“銀行可是皇上欽命開的,豈會說話不算數。”

    “那好,”陳樹大起身到:“我明日便將銀子運來。另外我還想問問,如果介紹他人存銀,會有花紅獎勵麼?”

    “有,”陸士棟說到:“銀行遵照皇命,新開了保險箱,用以貴客存放貴重物品。若介紹他人存銀,數額超過一千,可免收五年保管費。”

    “甚好,甚好,”陳樹大說到:“待我回家,說動親家將銀子存入銀行,我也正好可以將田產地契存放保險箱,省得那不爭氣的兒子惦記。”

    陳樹大走後,陸士棟喜滋滋的去找魏仁浦邀功。

    要知道這個時候,普通男子每日人工不過百文,一月能有二兩銀子進項就算很不錯了。喫穿用度之後,基本就沒什麼結餘。

    雖然來存錢的人不少,但一次性存銀過萬的,這是開業以來第一個。

    魏仁浦有些警覺:“有沒有查過陳樹大背景?是否與豪強世家有牽連?”

    陸士棟說到:“請樞相放心,陸士棟祖上曾是唐戶部侍郎,因厭倦朝堂爭鬥,便回鄉置辦田產,過起了隱居生活。後因戰亂,大量百姓不得不將地抵給陸家換取救命錢,由此陸家便紅火起來。”

    “經過數代經營,陸家此時已然是汴梁城中能叫得上名的富戶,只是陸家雖有錢,卻一直牢記祖訓,不與朝堂發生任何牽連,所以這陸士棟的身家,是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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