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拱原打算派本部兵馬一鼓作氣將城門拿下,哪知城牆太過高大,城上炮火也猛烈無比。
手下統領溫如高捂着受傷的腦袋衝到面前急到:“大帥,城上炮火猛烈,兄弟們傷亡過大,可否換步兵輪番攻城?”
步兵由呼延贊統領,爲避免橫生枝節,向拱只命其作爲預備隊。
城內兵馬不到兩萬,還要分守各個城門,東門的兵馬最多也僅五千而已。
向拱怒到:“四萬兵馬打五千打不過?還要輪番攻城?你怎地有臉說出此等話來。”
溫如高辯到:“大帥,城上炮火將大軍斷爲兩截,將士們只能零星衝到城頭下,可汴梁城太過高大,實在難以攻取。”
向承甫也勸到:“大哥,事不宜遲,還是趕緊輪換攻城吧,切莫誤了時機。”
向拱喝到:“速傳呼延贊。”
呼延贊急匆匆趕到陣前:“大帥有何吩咐?”
“叛軍佔據城頭,以火炮轟擊,令我軍不得向前,傷亡慘重。”向拱說到:“如今聖駕在城內危急萬分,不知呼延副帥可有何良策?”
呼延贊擡頭看了看高大的城牆:“皇恩浩蕩,唯不惜命死拼而已。”
“好吧,”向拱說到:“本帥暫且將騎兵撤下來,由呼延副帥帶步兵輪換攻城,倘能攻入城去平了叛軍,呼延副帥當屬頭功。”
“此時言功爲時尚早,”呼延贊說到:“末將只想着儘快攻入城去平叛,解聖駕之危。”
議定之後,呼延贊帶着步兵身先士卒衝到汴梁城下。
“兄弟們,皇上被叛軍圍困皇城,眼下已是萬分危急,速隨本帥解聖駕之圍,先登者必封侯拜相,衝啊。”
要說呼延贊也真是個猛人,再說皇上一手提拔了他,眼下正是報恩的時候,他哪還能有所保留,親自架起雲梯便往上爬。
主帥不怕死往上衝,底下的將士們收到鼓舞,哪裏還敢惜命,紛紛朝城上衝去。
城頭上箭如雨下,呼延贊揮刀格擋,但還是不免中了數箭,好在並未傷到要害,他砍斷箭桿便接着往上爬。
“董指揮,”東門守城將領曹璨有些抵擋不住,大呼到:“城下似乎換了兵馬,比先前要勇猛得多。”
董遵誨心中一動,喝到:“將所有能照亮的東西都點燃。”接着朝城下大呼:“呼延副帥,呼延副帥,是你嗎?”
漫天的喊殺聲將他的呼聲掩蓋,呼延贊也即將衝上城頭。
董遵誨再次下令:“所有人後退,不得放箭。”
曹璨急忙勸到:“董指揮,若衝上來的不是呼延副帥,或是他也爲叛軍收買怎麼辦?”
“侍衛司的戰力,本指揮一清二楚,如此攻城的,只有呼延副帥。”董遵誨說到:“呼延副帥對皇上忠心耿耿,絕不會背叛皇上。”
呼延贊正擡頭往上爬,驀地城頭上看不到人影,也不見有箭射下來。趁此機會,他幾步便衝上城頭,許多兵士也跟着衝上城頭,拔刀便要拼殺。
城頭上靜悄悄的,呼延贊急忙伸手擋住衝上來的兵士:“小心埋伏。”
“呼延副帥,呼延副帥。”
呼延贊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呼喚,探頭四處查看,卻見硝煙後面,董遵誨獨自站在那裏。
董遵誨急忙扶起他:“呼延副帥,皇上沒事,城內也根本沒有叛軍,不信你看。”
呼延贊轉頭看了看,此時已是半夜,城內靜悄悄的,所有房屋完好無損,並沒有大戰過後的景象。
雖然天黑看不到皇城景象,但並沒有喊殺聲傳來,且沒有出兵時看到的火光。
“這是怎麼回事?”呼延贊問到:“若是沒有叛亂,爲何本帥在城外看到城內火光沖天?”
董遵誨說到:“那是曹太尉在幽州打了勝仗,城內百姓放煙花慶祝,不慎點着了幾處房子。”
“啊?”呼延贊忙到:“那本帥得趕緊聯絡向大帥,讓他退兵。”說罷他便轉身欲走。
“呼延副帥,”董遵誨叫住他:“此次攻城,本就是向拱向承甫兄弟預謀已久,你上了他們的當啦。”
“可惡,”呼延贊怒到:“本帥這就去擒了向氏兄弟,嚴加拷問,以泄心頭之恨。”
“呼延副帥,”董遵誨勸到:“不如就留在城頭與我一起守城吧。”
呼延贊說到:“城內兵力不足,如此守下去能守到幾時?本帥當趁此時殺他個措手不及,生擒向氏兄弟獻於闕下。”
董遵誨不好強留,只得任由呼延贊下城。
“將士們,”呼延贊集結人馬大呼到:“此次所謂的城內叛亂,不過是向氏兄弟一手策劃,真正謀反的,正是他們,速隨本帥一起衝往中軍帳,生擒向氏兄弟,平定叛亂。”
士卒們面面相覷,不知道究竟在搞些什麼。
倘是潞州士卒,自然以呼延贊軍令是從,可他才調任侍衛司數月,雖將手下將士戰力提升,可向氏兄弟可是侍衛司的老人,號召力比他要強得多。
“副帥,”步軍統領何光說到:“眼下情勢很難分辨敵我,不如我軍暫且退到一邊,待天亮後分清形勢再行出兵?”
剛纔呼延贊在城頭上看得真切,城內根本就沒叛亂,他怒到:“情勢本帥早已分清,就是向氏兄弟叛亂,倘爾等不願出兵平叛,本帥便視爾等爲叛軍同黨。”
一直在後面關注戰局的向拱看到城頭上安靜下來,疑惑到:“爲何停止了攻城?”
向承甫也有些疑慮:“城頭也停止了開炮。”
“莫不是呼延贊已攻下城來?”向拱說到:“可他爲何不發訊號?”
此時傳令兵匆匆跑過來說到:“啓稟大帥,我軍後方有一支人馬正在快速進軍。”
向拱一驚:“勤王之師這麼快就到了?”
“大哥勿憂,我等不過方纔起兵,怎會有勤王之師?定是豪強世家的援兵到了,大哥快與我一同前去迎接。”
倆兄弟暫且不管前方戰局,急匆匆趕到後方,果見三人率着大批人馬趕到。
不過這些人馬並無盔甲,手中兵器也頗是簡陋。
率兵三人上前見禮:“幷州王氏、博陵崔氏、范陽盧氏聞大帥起兵反抗昏君,特率子弟前來共襄盛舉。”
向承甫上前扶起一人,此人正是先前一直與他密謀的黑影:“崔家主果是信人,得三位家主襄助,侍衛司更是如虎添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