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晨飛保險起見,一上來就開了卡,決定速戰速決。他現在賬戶裏有三百多萬,打完這場再回下面打兩場,押滿自己賭注,哪怕賠率不高也湊夠五百萬了。
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包廂內,路汀柳往前湊了湊。
成爲進化者以後,她開始能夠感應到“源氣”,這帶來的好處就是能很快分辨出玩家有沒有開卡。
路汀柳不知道白慧秋的基礎卡牌是什麼類型,她只感受過彭晨飛的卡牌,打起來如同狂風驟雨。彭晨飛嘴上輕蔑旁人,但實際行動絲毫不會放鬆,每一招每一式都會用盡全力。
在這樣的情況下,白慧秋的應對就顯得捉襟見肘。她的架勢往往還沒擺出來就被彭晨飛打斷,幾番下來,擂臺周圍有些觀衆都已經不忍卒視了。
彭晨飛抓着白慧秋的胳膊,一臉遺憾地說:“可惜這是生死拳,一生一死纔算結束,不然同爲玩家,我一定會放你一馬。”
白慧秋寒聲說:“不需要。”
彭晨飛笑道:“硬氣!只希望你別是死鴨子嘴硬。”
他用力要掰斷白慧秋的胳膊時,白慧秋猛然扭身,用力抽出的自己的胳膊,然後反手給了彭晨飛一巴掌!
彭晨飛:?
觀衆:?
彈幕:???
雖然說阿帕忒打拳沒什麼規則,但在擂臺上甩人巴掌這個畫風還是不對的吧。
更不對的還在後面。
白慧秋之前的表現一直很冷靜堅強,不論受到彭晨飛怎樣的攻擊她都是咬牙承受、並努力反擊,但是突然之間,她的神情完全變了。
路汀柳看到她開卡了——或者說,也許在此之前她就開卡了,只是那會兒源氣的波動很微弱,直到剛纔才暴漲起來。
白慧秋震驚地看着彭晨飛:“你居然打我?”
彭晨飛:???
他還處在被女人扇了一巴掌的羞辱裏——常言道打人不打臉,何況是男人的臉。
彭晨飛怒道:“你有病吧?這是生死擂臺,不打你難道讓你打我嗎
?”
白慧秋眼裏積滿淚,泫然欲泣:“你有沒有良心啊,居然打我。”
彭晨飛懶得和她廢話了,揮拳攻擊上去,白慧秋的反應完全不像先前那樣試圖躲避,她呆呆地愣在原地,被這卡牌加持的一拳打得飛了出去。
她摔在擂臺上,舌尖被牙齒嗑出血,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白慧秋仰頭看着彭晨飛:“你是真的想打死我嗎?”
彭晨飛說:“當然!”
白慧秋顫抖道:“我們這麼多年夫妻情誼,你一點都不顧嗎?”
彭晨飛:“……?”
不過很快,他反應過來,笑了:“原來你的基礎卡牌是這麼可笑的身份卡啊。這是什麼?被男人打的時候表現出這麼一副可憐的模樣求饒嗎?”
白慧秋扶着擂臺邊緣的繩網跌跌撞撞地站起來,她抹了抹脣角的血跡,眼淚還在流。
彭晨飛擡腳踹在她小腹上,冷冷說道:“你以爲這虛妄的夫妻說辭能令我猶豫遲疑嗎?”
他沒能踹到。
白慧秋一把抓住了彭晨飛的小腿,她一邊流淚一邊滿臉豁出去,大聲宣言:“我不會讓你打死我的!”
然後,攻守瞬息間就逆轉了。
白慧秋髮瘋地反擊,之前所有的招式拋之腦後,她變成了一隻瘋狂的野獸,死死地咬着彭晨飛,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也要把彭晨飛按在地上錘!
彭晨飛被這一波反擊打得猝不及防,連連後退。
耳邊是白慧秋的哭罵聲。
“我每天在家給你燒飯做菜,你居然要打死我!”
“我把你爹媽當我的親爹媽伺候,你居然要打死我!”
“我給你生了兩個孩子,一兒一女,你居然要打死我!”
“你說話不算話,你說了再也不打我的……!”
她越哭越兇、越罵越狠、動作越來越快、殺傷越來越高。
彭晨飛:“……我艹。”
他狼狽躲閃,一時間竟然完全找不到反殺的時機。
直播間裏,彈幕也都震驚不已。
“我傻了,居然還有這種身份卡嗎?”
“這是個什麼身份啊?家暴
反抗者?”
“……哇,這就是傳說中的哭得越兇打人越狠嗎?”
“其實光看臉的話,白姐哭起來還是挺梨花帶雨的。”
“……彭晨飛不會要輸吧?”
鹹魚道人瞄了眼彈幕,說:“眼下的情況,彭晨飛是有可能輸的,兩人同爲進化四,看起來白慧秋在力量和敏捷上的加點也不少。我猜測她的卡牌有前置觸發和積蓄力量的條件,遇到合適的情境或人能夠加倍發揮。如果說真的是類似‘家暴反抗者’這樣的身份,那以彭晨飛之前的表現來看,應該能激出最大的能量。”
路汀柳感受到了,聚集在白慧秋身邊的源氣越來越多。
彭晨飛感受得更清楚,白慧秋帶出的每一道拳風都開始灼人起來。
在這樣下去,他就真的要輸,輸了可就是死!
彭晨飛不想坐以待斃。
他想盡辦法想找回他的戰鬥節奏,然而白慧秋一點機會都沒給他。
彭晨飛又罵了一句。
白慧秋一拳打在他臉頰上,彭晨飛偏頭,吐出一顆牙來。
看着不斷下降的生命值,他眼神陰森。
“是你先打我,是你說要打死我的,”白慧秋一拳一拳,“你就是這樣打我,我受的苦你也親自嘗一嘗,痛不痛?痛不痛?怕不怕?怕不怕?”
彭晨飛腦瓜嗡嗡的,幾乎要聽見自己頭骨碎裂的聲音。他吐了口血,惡聲道:“怕你媽——”
寒光一閃,彭晨飛掏出一把匕首,刺向白慧秋小腹!
彈幕:“靠,好陰啊!”
“違反擂臺規則了吧?不管是普通拳還是生死拳都不允許使用刀劍這樣的利器和槍械。”
“會懲罰他嗎?”
“還打嗎?”
在這些彈幕文字涌現的時候,另一道寒光飛向擂臺。
彭晨飛和白慧秋幾乎都沒看到是什麼,一下子就把彭晨飛的匕首削斷了。
直到那東西落地,兩人目光跟過去,纔看到落在擂臺地面黑金色的劍柄。只是劍柄嗎?兩人都有點恍惚。含光不可見,他們看不到劍刃,只能察覺到它非凡的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