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
“文彬?誰?”
“上一場副本路姐殺的那個能操控影子的玩家,車文彬吧。”
“……尋仇啊。這種事以前多,後來就基本上沒有了。”
“爲啥?”
“因爲普通人根本幹不過玩家,據說玩家能夠用進化點加強現實世界的身體素質,力量啊靈活度啊,一般人肯定幹不過嘛。而且進化五以上就有很多玩家抱團了。”
“其實這事兒很操蛋的,家人要報仇的話,成功擊殺玩家,家人進監獄,玩家擊殺家人,玩家進監獄,但到了遊戲日,玩家一樣可以繼續進遊戲爲非作歹。”
“……好慘,這麼一想遊戲還真挺邪惡的。”
“喂喂,可是這個車文彬一點都不無辜啊!他在遊戲裏也殺了很多玩家,這男的怎麼好意思來尋仇啊?”
說到車文彬,男人起了勁,掙扎着大聲嘶吼:“文彬是我唯一的兒子,唯一的親人,是你害得他慘死!!”
路汀柳問:“不對啊,這還不到一個月,他怎麼死的?”
男人聲淚俱下:“他太害怕了!他太害怕一個月後的那天到來,所以他親手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他從樓上跳了下去!如果不是你——”
杜厄海一記手刀切在男人後頸,男人暈了過去。
然後他望着樓下問:“有繩子嗎?”
這種場合,衆玩家這正經到不能正經的裝扮,實在是沒有多餘的地方帶繩子這種東西。不過沒有,可以創造。
南宮莫愁抽了張桌布,砸碎一隻酒瓶,用碎片將桌布切開幾個小口,撕成一條條的,再連接繫結,最後扔上去交給杜厄海他們把男人捆起來。
他們做這事兒的時候,沈時維微微偏頭問旁邊的兩位主持:“這場晚宴的被謀殺者是路汀柳,對嗎?”
男主持說:“不對。”
女主持說:“你們還有十分鐘。”
觀衆們一陣泄氣,不過很快就振作起來。
鹹魚道人聽到身後有人指着他帶的揹包說“悄悄話”,但聲音大的他清晰可聞。
“他那個包裏是什麼?”
“感覺形狀有點奇怪?”
“是槍嗎?”
“或者是弓箭?”
鹹魚道人無奈,轉身。
身後兩人嚇了一跳,腿肚子抽出了一下,訕訕道:“我們沒別的意思……”
另一個小聲接話:“就是第一次參與遊戲有點興奮,如果誤會了的話對不起,如果不是誤會的話別殺我們!!”
鹹魚道人:“……”
他拉開揹包拉鍊說:“是相機和三腳架,別亂猜了謝謝你們。”
兩個男生連連道歉。
主持人沉默。
觀衆席又傳來尖叫,這次的尖叫中還有幾分興奮:“這個有刀!好大的刀!”
他身邊的人跟着叫:“好像是西瓜刀,我靠,砍人賊疼!”
其他觀衆:“……”
帶刀人:“……”
帶刀的男生舉着手站起來,抱歉道:“對不起,我帶刀來的確是想殺一個人,邵遊陵,他在遊戲裏殺了我妹妹。但是我並沒有完全下定決心,也沒有真的動手,如果你們願意,可以把我的刀拿走,證明我真的不想殺人。”
馮心過去拿刀。
男生真的沒有反抗。
沈時維問主持人:“被謀殺者是邵遊陵嗎?”
主持人回答:“不是。”
觀衆失落,甚至有人開始“噓”,只是不知道噓的是誰。
沈時維說:“果然,能夠被阻止的‘謀殺’,不是我們要找的謀殺。”
這時,路汀柳站起來,環顧會場,高聲問道:“在場的還有多少人是懷着‘復仇’的想法,帶着武器來的?都舉個手,排除一下,免得浪費時間了。”
一雙雙手舉起來。
彈幕:“臥槽,這麼多人???”
“佔據現場觀衆得到十分之一了吧?”
“沒有吧,現場三千觀衆,這才幾個,一百多吧?三十分之一差不多。”
“艹,那現場得多少武器啊。”
“嘻嘻嘻,打起來打起來!”
沈時維看不見,因此靜靜地等待着,沒有出聲。
見到這麼多人舉手,玩家們還挺詫異,復仇不奇怪,奇怪的是在今天這個會場,居然有這麼多人來“復仇”。
炎霽在底下跟謝寶卿說:“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小謝?”
謝寶卿:“意味着今天這個晚宴是陷阱。”
炎霽:“廢話!更具體點。”
謝寶卿:“……”
炎霽洋洋得意:“不僅是陷阱,而且是早有預謀的陷阱,這麼多人能帶武器進來,說明入場安檢完全罷工了。”
路汀柳問了第二個問題:“你們的武器都是哪來的?”
沉默了一會兒後,陸陸續續地有人說話,聲音夾雜在一起聽不太清楚,但沈時維的聽力是極好的,很快分辨出了每一句答案的雷同。
他低低地說:“都是別人寄給你們的,是嗎?”
“復仇者們”沉默地點了點頭。
女主持說:“你們還剩七分三十三秒。”
路汀柳隔壁那一桌,慢慢站起來一個人,他臉色蒼白,脣色卻殷紅無比:“我自首,晚宴正式開始前,我殺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