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進化點:45678】
觀衆自然看到了這極速上跳的面板信息,全都激動道:“四萬多了!!!還差不到五千路姐就能升神級了!”
知識年糕在掉進路汀柳這個大坑之前,還是瞭解過「遊戲」的,對於歷來玩家們的升級速度和重大機遇,心中都有數。
他推了推眼鏡開口道:“上一個成神最快的裴瑤,從進化七到神級,進化點也有過一次類似的跳躍,是她在副本中殺死了一個‘神級污染種’。殺完之後,「遊戲」給予她的獎勵是一萬進化點,而路汀柳這一次,進化點上升了將近兩萬,或許可以說明,剛纔被幹掉的那個‘殺戮主宰’,是之前以往遊戲中‘神級污染種’的兩倍厲害。”
彈幕喜氣洋洋:“路姐最強就完事兒了!”
直播畫面裏,路汀柳擡了下眼睛,漆黑清澈的瞳孔彷彿穿透了屏幕,看到了觀衆。她神情中仍然沒有笑意,也沒有說什麼話來活躍氣氛,而是徑直走到楚鴻驚面前,一隻手扣住他的後腦勺,脣貼在他脖頸的猙獰傷口,舔舐着鮮血。
楚鴻驚的氣管骨肉已經長好了一大部分,大腦調控下身體的知覺也已經完全恢復,他的指尖顫了顫,能清晰感覺到路汀柳冰冷的鼻息打在他頸側,她的脣舌是暖的。
雖然路汀柳是在汲取他的血液以恢復自身狀態,但有時楚鴻驚會覺得,這種舔舐也像她在治癒他。
彈幕爲此情此景嗑生嗑死。
過了不知道多久,路汀柳移開嘴脣,額頭抵在楚鴻驚肩上,啞聲說:“我頭很疼。”
拿到蒼骸刀,當時她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轟開地表,而是削掉了肩上被污染的窺伺之眼。窺伺之眼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可是污染的感覺不會騙人,眼看使用【窺伺者】的時間要到了,路汀柳只能先把它從自己身上斬去。
那一刀下去,那截窺伺之眼被白色火焰燒成灰燼,而路汀柳則迎來了一場火山大爆發般的頭痛。
殺完“殺戮主宰”、吸收完祂身上的源氣,路汀柳的頭痛好了一點,但也只是一點。本以爲楚鴻驚的血能改善這個情況,結果並沒有。
她太陽穴突突地跳着,耳朵裏全是雜音。
楚鴻驚伸手說:“我給你揉揉?”
路汀柳閉着眼睛:“嗯。”
楚鴻驚輕輕地撥開她的發,手指按在她的太陽穴上,力道適中。
對於路汀柳來說,沒有太大的改善,但聊勝於無。
或許並不需要太大的改善。
疼痛最終需要她獨自消化,別人再怎麼爲你擔憂,也無法真的分擔你實打實的痛苦。
“你疼嗎?”路汀柳忽然問。她伸手摸了摸楚鴻驚的衣服,溼得跟落湯雞一樣,全是血。
楚鴻驚猶豫了一下,輕聲說:“疼的。”
路汀柳沒有再說話。
他們沒有在這裏停留太久,不到兩分鐘,路汀柳就叫停了楚鴻驚的動作,握着蒼骸刀起身。她把手伸給楚鴻驚,拉他起來。
“去下一個故事。”路汀柳說。
……
南宮莫愁盤腿坐在地上,心如止水:“從進入遊戲到現在,多少次命懸一線、九死一生,現在好運終於到頭了。”
這扇門的標號是“12”。
他說:“沒想到你會這麼快放棄。”
“不然呢,”南宮莫愁懨懨無力,“「遊戲」都說了,是死局,局內玩家無法自救。”
他們處在一個密閉的正方體空間內,面積大約一千平大小,四面都寫着血紅的“4”,表示這是遊戲四。空間內,還有一座吊橋從左下角連到右上角,這座吊橋上豎立着十三扇門。
看到這些門的時候,進入遊戲四的玩家都想到了沈時維說的那個故事。
當時他們一共有六名玩家進入了這個遊戲,其中兩個自作聰明,沒有上這座斜吊起來的橋。十秒後,怪物蠕動的血水從地面漫出,跑得慢的那個就完全被血水吞噬了。
六名玩家,開局就折了一個。
折的速度之快,讓剩下的玩家對那涌上來的血水只有驚懼,再沒有其他想法。
血水是在慢慢填充整個空間的,它就是這個故事中的倒計時。
斜掛的吊橋從下到上共十三道門,想到沈時維說的那個故事,大家自然認爲只有第十三道門是絕不可開啓的致命之門,但當第一道門被身上沾了血的玩家撞開後,一隻狀如血鯨的污染種從血水中一躍而起將他吞入腹中,那玩家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觀衆就看到他的生命值直線歸零。
後來,南宮莫愁他們才意識到,沾染血跡,也是一個死亡點。
彈幕說:“藍鬍子的故事裏,似乎女孩就是打開那扇門後,被藍鬍子前妻的屍體嚇得鑰匙脫手,沾了血跡,後來被藍鬍子發現殘忍殺害。這或許就是這個副本設置的邏輯。”
後來血越漫越高,逼得玩家們往後一扇扇開門,一步步後退。
血水中明顯有怪物遊動,如血鯨,如血鱷。
血鯨會噴濺出高高的血柱,當這血海水花四濺時,玩家們都要非常努力地躲避,一旦身上沾上血,在開下一道門時,必死無疑。
是的,必死。
這六名玩家,三名進化七,三名神級,神級尚且存活,而其他三位進化七在這些怪物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神級有幾分抵抗力,尚未可知。
他們當然也試過很多辦法想要打破這個空間,但所有的嘗試無一例外宣告失敗。
伴隨着血腥氣充滿這個空間,神級們的精神狀態也多有波動。
他們身後是最後一道還算安全的門了。
而血水上涌的速度正越來越快。
孟斜陽打開12號門,走到它後面:“快過來吧,能苟一會兒是一會兒。”
南宮莫愁不動。
孟斜陽嘆氣:“想想紅燒肉。”
南宮莫愁:“……”
這空間中另外一個還存活的神級不合時宜地笑出了聲,大約是想到了那個廣爲流傳的視頻。南宮莫愁的牽絆是“媽媽做的紅燒肉”,誰都覺得這背後定然隱藏着家庭的溫情故事,她媽媽的紅燒肉一定做得特別好喫,結果南宮莫愁的一次失控邊緣,她暴怒地親口說出了“媽媽做的紅燒肉”是怎樣可怕的黑暗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