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初是看在掌門的面子上收的宋玉樓,合着宋家主的意思是,宋玉樓會不走正道,都是他這個師父的錯,都是他這個師父沒教好,和他宋家沒一絲一毫的關係。
想當初他宋樹林求他收宋玉樓爲徒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還說以後宋玉樓不尊師重道的話,他們宋家會親自來修理他。
怎麼到了最後,就都變成他這個師父的錯。
本來還想着爲自己的弟子宋玉樓討回公道,嚴懲殺害他的兇手的歸元真君,漸漸放棄了這個想法。
宋玉樓是洗不白了,連宋掌門都不願意幫宋玉樓說話了。
況且宋玉樓的親爹都不在乎他的死活,還想把髒水往自己身上潑,自己又何必出力不討好,還沾惹一身腥。
歸元真君越想越心灰意冷和怒火中燒。
連帶看宋掌門的眼神都有掩藏不住的不滿:“宋玉樓可不是本座主動收的,你們要是埋怨本座沒有教好徒弟,那麼請問你們宋家又是否管教過他一次?
本座反而聽說你們宋家子弟對宋玉樓意見頗深,每次見面,必要糾集一幫人欺辱他一番,說到底他之所以變成自私自利的性子,主要還在你們宋家拿他連陌生人都不如,甚至當做是一個恥辱來看待,既然看不上他的出身,那又何必讓他認祖歸宗呢!
本座不知道你們宋家爲何這樣做,但有一點知道,宋玉樓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和本座沒有半點關係,因爲本座一直對他和其他真傳弟子一視同仁,還有他那奇怪的命格氣運……”
“歸元真君說的對,宋玉樓會犯下這麼多錯誤確實和我們宋家虧待了他有關係,是我們宋家的錯,和歸元真君無關。”
宋掌門聽到歸元真君說起宋玉樓的命格暗叫不好,及時出言打斷他。
用正道修士所不容的轉運大陣偷宋玉樓的氣運反哺給宋家這件事,他之前並不知情,如果他知道宋樹林打的是這個主意才帶宋玉樓迴天韻宗,他絕對會阻止這件事。
可當他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晚了,宋樹林不僅用轉運大陣抽光了宋玉樓的運道,還受到了邪陣的反噬。
還好宋家吸取宋玉樓運勢的子弟人數比較多,分佈下來每個人並沒有吸收多少運勢,因此受到的反噬並不是多嚴重。
這段時間更是在慢慢減少。
宋家也在慢慢休養生息慢慢恢復,如果這件事被執法堂知道,他的堂兄連帶着無知無覺中吸取了宋玉樓運勢的宋家子弟都會受罰,他這個掌門會徹底退位讓賢。
這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因爲連自己血親都利用和壓榨,與邪修也沒有什麼區別,他們宋家會被所有正道修士唾棄。
也會被天韻宗所有修士排擠退出四大家族。
宋家會因爲宋樹林一個蠢貨私自做主做的事,從此一蹶不振,說不得宋樹林等人還會被逐出宗門。
他早該硬下心腸把宋樹林拉下宋家家主之位,不該心軟一次次猶豫。
宋掌門看了看一旁還想和歸元真君爭辯的堂兄宋樹林,暗自傳音過去:“要想宋家不倒,你設下轉運大陣抽取宋玉樓運道的事情不被發現,就老老實實閉上你的嘴,要不然你也別想走出執法堂。”
宋樹林轉頭看了看臉色陰沉如墨的宋掌門,又望向另一旁同樣臉色不好看的歸元真君,到底還是懼於堂弟宋掌門的威視不再開口爭辯。
但是他太瞭解堂弟宋掌門的性格,說不定他爲了維護自己掌門的地位和權利,會把他這個堂兄出賣出去。
“既然是你們宋家的錯,本座就不再插手,至於後續怎麼處理,就和月影峯沒關係了,在這裏本座還要宣佈一件事,宋玉樓從此被月影峯除名,再不是我歸元真君真傳弟子,告辭!”
歸元真君只衝着方圓真君拱了拱手就甩袖離去。
當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如果不是被宋樹林那一句推卸責任的話寒了心,歸元真君是真心實意想替自己弟子宋玉樓討回公道。
結果宋家卻見勢不妙想要往月影峯和他身上潑髒水,歸元真君本就脾氣不好,直接就忍不了,當然不想再蹚這趟渾水。
走了本來打算緊咬珠珠不放的歸元真君。
剩餘宋掌門和宋樹林兄弟又是面和心不和。
再加上證據確鑿,珠珠屬於自衛反擊過當,雖有過錯,但罪不至死,方圓真君判她去九寒峯勞作兩年。
哪怕宋玉樓該死,他到底在死之前還是歸元真君的真傳弟子,珠珠殺了他,只獲兩年刑罰,已經是方圓真君看在她對師門作出重大功獻面子上輕判了。
九寒峯和原先白吉勞作的離火峯一樣,都屬於氣候極端惡劣的山峯,只有犯了錯的修士纔會被髮配到那裏勞作。
它們既不屬於內門也不屬於外門。
但珠珠又與當初的白吉不同的是,白吉需要在極端惡劣的環境下築基才能回外門,而她只需要待上兩年時間而已。
就是十分艱苦,她也能忍。
更何況聽說九寒峯是因爲上面格外冰冷,沒有門派分發的特殊的暖玉護身,元嬰期以下修士都不能在上面停留超過十二個時辰。
即使那些受罰的弟子都有暖玉護身,時間長了,那些蝕骨寒氣還是會一點一點滲透進身體裏面,凝聚成無法根除的寒毒,讓他們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差。
所以極寒峯和離火峯一樣,幾乎沒有人能在上面修煉進階。
她卻沒有這方面的顧慮,一則她有冰靈根,本就比一般修士耐寒,二則她有冰魄戰衣護身,可以把身體護的嚴嚴實實防止寒毒入侵,三則再不濟真的被寒氣滲入身體裏,她還有生生不息之氣去除寒毒。
眼見結果塵埃落定,別說找北辰真君要賠償,宋家也會因爲宋玉樓被人詬病。
宋掌門與方圓真君告辭後,直接拉着不滿判決結果的宋樹林離開。
除了幾位與珠珠相熟的人留下來和她告別外,其他人也都隨之離開。
“珠珠,聽說九寒峯冷的嚇人,凍掉耳朵鼻子是常事,你千萬要穿厚點別凍着,我有時間會去看你的。”陳雪嬌依依不捨與珠珠告別。
“千萬別,我是去受罰不是去度假,況且就兩年的時間而已,一眨眼就過去了。”
這種極端惡劣之地又不是什麼好地方,珠珠並不想嬌嬌爲了跑來見她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