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們剛支起鍋,原本萬里無雲的晴天。
突然又是陰雲密佈,前後不過三分鐘,一場比昨天更大的雨,如同噴灑一樣落了下來。
排長一看,這樣下去,一上午的活不是白乾了嘛。
馬上安排幾個人,準備在井邊築起防水圈,防止更多的雨水和淤泥流入井內。
並且用塑料布,在井上面搭建了一個棚子。
完事之後,所有人都回到了村口的院子中,除了金老頭和他的兒女。
這三個人,繼續蹲在驢棚子裏,喫個堅硬的乾糧。
一場雨,從中午下到第二天早上,按理說此時不是雨季,不應該有這種連雨天的出現。
第二天清晨,排長繼續安排人下到井底清理淤泥。
這一次還不錯,因爲頭一天在井口做了防水帶,還搭建了棚子。
井下的淤泥並不是很多。
這次,還是安排了四個人下井工作。
但是奇怪的事情又發生了,四個人下去沒多久,竟然同時嗷嗷大叫了起來。
而且,並不是持續幾秒鐘就結束。
他們嚎叫了足足有一分鐘的時間,一開始大家還是以爲他們幾個無聊,在學昨天的人,逗他們玩呢。
老金頭,叫人趕緊把他們四個拉上來。
說來也奇怪,他們在井裏一直嗷嗷叫喚着,但是被拉到井口,一冒頭,紛紛停止了大叫。
大家圍過來詢問怎麼回事,他們四個竟然完全不記得下井之後的事情。
雖然,這些人都是祖國的戰士,但這種事情也太奇怪了,而且這些戰士的年紀都挺小的。
一時間人心惶惶,這個時候金老頭說:“這件事情太詭異,我建議,將這個井回填,換一個地方重新下鑽頭。”
排長一聽,不願意了,他帶領的這個排,在這個村子都耽誤三天時間了,一個井都沒完工。
要是讓上級知道,肯定會覺得他能力不行,以後提幹的事情,還不泡湯了?
所以他堅決不同意,下命令,換了四個人下井繼續工作。
這四個人下去,沒有發生奇怪的事情。
排長爲了趕工,中午的時候下令不生火做飯了,大家隨便是一口乾糧,就繼續挖井。
一籃子一籃子的土被運上來,井越挖越深,眼瞅着就要快要挖到鑽頭鑽到的出水點。
突然,下面工作的人一聲驚叫:“李二狗的衣服怎麼在這?”
這個人從腳下的泥土裏,扯出一套軍裝,這是他們平時穿的衣服,在胸口位置,都有他們的名字。
上面寫着:三營四排-李茂山。
奇怪的是,這件衣服,竟然是從井底的泥土裏挖出來的。
排長知道這個事情之後,他認爲是李茂山把衣服掉下去了,下面的人沒看到,就以爲衣服是在泥土裏挖出來的。
因爲大家工作的時候,天氣太熱,大部分的人都將外套脫下來放在一邊。
他剛想要找李茂才的時候,下面的人驚叫着:“拉我們上去,快拉我們上去。”
井邊上的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趕緊將他們拉了上來。
這四個人上來之後,臉色發青,哆哆嗦嗦的,顯然嚇壞了。
在排長逼問下,他們磕磕巴巴地說:“衣服,下面全是衣服……”
排長一聽,一把將他們推到一邊:“慫球,幾件衣服把你們嚇成這樣。”
排長一聽,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拿過繩子,栓在腰上:“放我下去,我去看看。”
就在他一條腿邁進井裏,另一條腿騎在井邊的時候,村子裏連滾帶爬跑出來一個小兵。
“排長,排長,出事了……”
要下井的排長,整個人都不好了,趕緊問:“又怎麼了?”
整個年輕的小士兵,連滾帶爬地從村口跑了出來,指着村裏的那棟院落說:“死……死人了。”
“死人了?”排長也沒多問,直接朝着院落跑去。
死人了可是大事,鬧不好自己這個排長都要被擼下去。
一時間,所有人都跟着跑了回去,沒有人在管井裏的事情了。
當他們來到院落,跑到正對着大門的房門口時,全都停住腳步。
甚至還有人後退了兩步,所有人都嚇呆了。
房內正樑上,掛着八個人。
八個人,上身全都是光着的。
他們嘴脣外翻,舌頭都吐露出來了,伸得很長,眼珠突出眼眶,表情極爲猙獰。
金老頭這個時候也在人羣中,同樣震驚,他嘟囔了一句:“怎麼一次死了八個?”
“快點把他們放下來,所有帶上武器,把村子給我圍了,一個人都不能放跑。”排長這個時候滿腦袋冒着冷汗。
心道:一定要找到兇手,要不自己這個排長,是當到頭了。
見到排長的安排,金老頭吧嗒吧嗒抽了兩口菸袋鍋,也跟着一羣戰士進了屋。
他仰着頭,在屋內的房樑上查看。
突然,他眼神凝固,盯着靠近大山牆的位置,發現一道淺淺的刀痕。
這道刀痕印記很淺,看樣子,要比前天晚上發現的七刀刀痕早很多年砍上去的。
而且,這道刀痕雖然傷到內部樹幹,但是卻並不深陷,應該是這根房梁,在沒有去掉樹皮之前。
如果不仔細看,根本不會認爲是人爲砍上去的刀痕。
金老頭,在解放之前,可是玩刀的高手,也是殺過不少小鬼子的人。
對於是不是刀痕,他一眼就看得出來。
這時,房樑上掛着的八個被吊死的戰士,全部被解了下來。
整個小村的村民,上到古稀老人,下到懷抱幼娃,全部都被集中到了村口。
“你們這是幹啥?”
“你們憑什麼抓我們?”
“你們這樣做,跟土匪有什麼區別,還有沒有王法了?”
村民們紛紛在人羣中喊叫,但是看到全副武裝的戰士,沒有人敢出頭來真正反抗。
排長看着這羣人,眼神有點陰冷,他知道,如果不在他們中把兇手找到。
他帶隊回去之後,自己這排長,必然到頭了,最輕的懲罰都是直接給他擼成大頭兵。
甚至直接被開除部隊,那麼自己這麼多年,就白熬了。
就在他帶着人逼問村民交出兇手的時候,村長說話了:“那天我都和你們說了,這裏不乾淨,是你們非要住進去的。
現在出了事情,你們就怪到我們頭上,我看你們和土匪也沒什麼區別!”
他的話,更加刺激了排長,他掏出槍,頂着村長的腦門。
在他剛要說話的時候,金老頭從院落裏走出來:“他們是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