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避免再次尷尬,我儘可能的佯裝淡定道:“……就只有這一張牀。”
“沒事,我可以睡地上。”
林獻聳聳肩,倒是很無所謂。
“地上……”
我看了看那發潮的地板,還有窗外的瓢潑大雨,這麼睡一晚好難受啊,感覺會生病的。
“不如,你就跟我一起睡吧!”
我大方的指了指大牀上的被子:“用被子隔開,你一邊我一邊,將就一下!”
人家是因爲我纔來的這兒受的罪,連錢都沒有收,睡潮溼的地板好像有點太可憐了。
“也行。”
林獻看着我笑了笑。
他太從容了我反倒有些尷尬,見他去了牀上我就忙轉過了身,背對着他道:
“那,你先換衣服吧,我肯定不偷看你……”
雖然已經表現的很淡定了,但要我看着一個男人在我面前脫衣服睡覺,我還是做不到。
“呵。”
只聽到林獻輕笑了一聲,然後那清冷的聲音就再次響起。
“我不脫衣服你都這麼緊張,脫了衣服,你不是更要怕了我了?”
“……”
誰誰誰怕啊。
我慢慢轉過身,這纔看到他只脫下了鞋,身上的衣服都沒有脫,已經是躺在了被子一旁,正一臉舒展的閉目養神着。
“你安心睡吧,我不會做壞事的。”
他說罷還拍了拍被子的另一旁,看着我笑,示意我也過去睡。
“……”
真是的,這動作更曖昧了。
我沒說話,關了燈也和身躺在了另一邊,窗外忽的響過了一道悶雷,雨聲越來越大了。
“雨越來越大了,又有東西該伺機出來了……”
林獻也是一樣看着窗外的大雨,目光清冷。
“東西?”
他這麼一說我倒是忽然有些害怕了,那些紙人不會追來我家鋪子吧!
“不怕,我睡覺很輕的,有什麼事情你就喊我……”
他的聲音總是有讓人踏實的感覺。
我隔着中間的被子回頭望向了他,雖然不知道他此刻是什麼表情,但我卻是這幾天少有的心安。
總覺得好像只要有他在,我就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夜越來越深……
我睡得正好呢,迷迷糊糊中就被一旁的人給推醒了,我睜開眼一看,竟然是林獻!
他在黑暗中看着我,表情十分嚴肅!
我纔剛想要問他要做什麼,可他卻把食指放在了我的嘴上,示意我不要說話。
“沙沙沙……”
我才聽到,屋子裏竟然有悉悉率率的聲音,跟我之前在鬧鬼的小區裏聽到的紙人聲如出一轍!
又來?!
“跟我走。”林獻用嘴型跟我說完,拉着我就匆忙的下樓……
什麼紙人連林獻都會害怕?
我的神經也是瞬間就緊繃了起來!
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生怕驚擾了那些髒東西,我是一路小跑的就跟着他下了樓,一直到了下面一樓的鋪子裏。
他抓着我的一隻手在我的前面開門,開門的聲音很輕,好像生怕驚擾了什麼。
但抓着我的手卻非常緊,緊到我甩都甩不掉的程度……
我則是緊張的站在後面等,門就要被打開了,可迎面卻是猛地就飛過來了一隻短刀!
“你在做什麼!”
我被驚了一下,下意識的就回頭看,只見林獻皺着眉頭,正站在二樓樓梯上看着我!
那牽着我的又是誰?
我的身體驀的僵住了,忐忑的回頭看向我的身後,牽着我手的竟然是鼠臉男!
“啊……”
我嚇得跌坐在地上,可他卻還是死死拽着我的手!
“你放開我!”
門已經被打開了,他大力的拖着我就往外拉,我只能劇烈的掙扎着。
林獻也快速的就從樓上下來,抄起地上的板凳就砸了過來。
“唰——”
鼠臉男頭上結結實實捱了一下,這才鬆手,跑到門外再沒影兒了。
我被嚇得已經說不出話,林獻過來把我從地上拉起,又拔回了插在門上的短刀,擡頭朝門外看了一眼。
外面依舊瓢潑大雨,好像天漏了一樣的下。
“他沒走,還藏在這裏。”
看着屋外空曠無人的環境,林獻冷冷開口。
還在這裏?
還在我家?難不成那東西今晚就一直呆在我家?一直潛伏在黑暗中暗暗窺探我們?
一想到他那個樣子,我的雞皮疙瘩就起了一身……
“走!這裏不能再睡了!”
嘭的一下關上門,林獻拉着我就又上了二樓。
他讓我先去拿好行李,然後自己便是又坐在桌上畫起了符咒。
“好!”
我更是半點兒都不敢耽誤,拖着行李箱就飛速的跑下了樓,生怕那個鼠臉男又藏在二樓。
迎着大雨,我們倆就這樣穿着雨衣離開了家。
“咯吱——”
我們纔剛走了沒幾步,就看到街坊鄰居的房門忽然開了,黑暗中他們麻木的立在門裏!
一家又一家……
伴隨着開門的聲音越來越多,雨夜中彷彿一下子多了無數雙眼睛!
這情景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你知道有什麼可以暫時躲避的地方嗎?”
林獻環視了一圈兒四周:“人太多了,真的打起來我們不佔上風,能躲就躲。”
真打起來那就是人海戰術啊,林獻還能拼一拼,我簡直就是個拖油瓶!
“我,我想想啊……”
深吸了一口氣,我飛快的冷靜下來想着能藏的地方,可想想又覺得哪裏都不安全。
腦子裏忽然閃過了我太姥姥!
“村救濟站!”
太姥姥早就察覺出不對了!她呆在另一個空間的救濟站,一直不停畫東西的地方是救濟站的地窖!
大隊往裏面集體儲存東西用的!
“我知道去哪兒了,走,我帶你!”
這次換我拉着林獻跑,在那些人跟上來以前,我們快速的就飛奔到了救濟站。
門口貼着符,但是被雨打溼失效了……
“這應該是你太姥姥弄的。”
林獻拿下了一張被打溼的符:“她早就猜到你會不聽她的回來,給你在這裏留了地方。”
“……”
我鼻子一酸。
趁着後面的人追上來以前,我們趕緊就進了救濟站裏。
我沒有想到,在有地窖的那個屋子裏,竟然到處都放着肉罐頭!
還有醃製好的臘肉,有掛起來的成扇的羊肉,還有活雞在地上跑……
“啪!”
我們正不可思議的看着呢,就聽到救濟站外面的大門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