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武氏隨口道:“昨晚那麼吵,德妃是不是生了?”
洪公公忙躬身:“回太后,德妃娘娘昨晚生了個皇子,母子均安。”
太后武氏驚訝道:“是嗎?那皇上怎麼不告訴哀家?”
洪公公一愣,忙道:“昨晚太晚了,皇上說不便打擾太后休息,所以今天一早就派人來報喜了。”
太后武氏點頭道:“嗯,算他還記得哀家,對了,皇孫長的怎麼樣?像德妃多些呢,還是像皇上多一些。”
洪公公忙道:“這……小的也沒見過,不太好說,不過,聽宮裏議論,皇孫降生之時,金光耀眼,滿室生香,都說這是吉祥之兆,皇孫將來定……”
太后武氏疑惑道:“定什麼?怎麼不說了?”
洪公公忙道:“定……定是一代明君。”
太后武氏一驚,半響道:“是嗎?這很好啊。”穿好衣服,便道,“好了,走,陪哀家去看看德妃,也看看哀家的好皇孫。”
洪公公忙躬身道:“是……太后有旨,擺駕德寧宮。”忙跟着太后武氏往外面而去。
德妃寢宮德寧宮內室,李旦站在牀前抱着男嬰輕輕搖着,“噓噓”地吹着口哨哄着,男嬰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睛盯着李旦直看,德妃頭上包着頭巾,斜靠在牀頭上,看着父子二人,臉上露出會心笑容。
德妃道:“皇上,看把您高興的,一大早抱到現在都不累。”
李旦抱着嬰兒走過來,在牀沿邊坐下,笑道:“就算抱一天朕也不會累,德妃,你看,他長得多秀氣,還有,你看看這眼睛,漆黑漆黑的,多像你。”
德妃笑道:“真的?皇上,快讓臣妾看看。”伸手去接嬰兒。
李旦急道:“哎,你別亂動,朕抱給你。”把嬰兒小心地遞給德妃。
德妃抱着嬰兒端詳半宿,疑惑道:“皇上,你又說笑了,小孩的眼睛都是這麼漆黑的,不過,臣妾覺得啊,他的這個鼻子呢,倒長得最像皇上您,皇上,你看是不是……”
李旦靠過去,看着嬰兒,點頭道:“嗯,還真是挺像的呢,你看,這小鼻子,多可愛啊。”慈愛地摸着嬰兒鼻子,突然想起了什麼,忙道,“對了,差點忘了,朕有樣東西要給他。”
德妃疑惑道:“皇上,你要給他什麼東西?”
李旦從袋子裏掏出個圓形、每面圓弧上對稱刻着木子二字的青白色玉佩,看了看遞給德妃,笑道:“你看這個玉佩,是朕前些日子去白馬寺進香的時候替他求的,主持大師幫忙開過光,說不僅可以保佑你們母子平安,還可以保佑他長命百歲,來,給他帶上。”
德妃笑着接過,道:“謝皇上賞賜,不過,你看他這麼小,怎麼帶啊,我看,就先放在襁褓裏吧。”說着把玉佩藏到襁褓裏收好。
李旦端詳着孩子,感嘆道:“德妃,朕真的要好好謝謝你給朕生了這麼一個可愛的皇子。”
德妃滿心喜歡,輕輕靠在李旦懷裏,道:“皇上!”突然想起什麼,忙道,“皇上,這孩子叫什麼名字,你想好了嗎?”
李旦一愣,忙道:“哎呀,你說朕,高興得連這麼重要的事都忘了,德妃,你說,這孩子叫什麼名字好呢?”
李旦點頭道:“嗯,那朕就想想,到底取什麼名字呢?”在牀前踱着步子思索起來……突然道,“哎,有了。”
德妃驚訝道:“什麼名字?”
李旦道:“朕看,不如就叫隆基吧,取興隆、固基之意,德妃你以爲如何?”
德妃想了下,思索道:“興隆、固基之意……嗯,這名字的確是好,但是……”
李旦疑惑道:“但是什麼?”
德妃想了下小心道:“皇上,您的心意臣妾明白,你給大郎取名成器,是希望他長大後能有大的作爲,二郎取名成義,您希望他是個忠義之人,現在三郎取名隆基,意思是希望他將來能對鞏固大唐的根基和基業有所貢獻,只是臣妾心裏擔心……”
李旦疑惑道:“你是擔心母后……”
德妃嘆息道:“皇上,你忘了賢是怎麼被廢的嗎?臣妾是怕會引起母后的……”
這時,卻見外面一個聲音高聲道:“太后駕到!”
李旦、德妃一驚,忙向門口看去,卻見太后武氏在洪公公和衆宮女太監的簇擁下走了進來,李旦忙迎上去拜伏道:“母后大駕光臨,兒臣有失遠迎,請母后恕罪。”
德妃忙道:“臣妾拜見母后。”抱着嬰兒掙扎着要起來。
太后武氏止住道:“你剛生產,不要起來。”
德妃感激道:“謝母后。”
李旦小心道:“母后,您怎麼一早就過來了?”
太后武氏笑道:“當然是急着過來看哀家的小皇孫了,來,德妃,給哀家看看,看看哀家的好皇孫。”
德妃忙道:“是母后。”說着小心地把嬰兒遞給太后武氏。
太后武氏接過嬰兒,歡喜地端詳着,笑道:“嗯,你看這孩子可愛的,長得多俊啊,和皇上真像,洪公公,你看看,像不像皇上?”
洪公公忙上前看了下,點頭道:“嗯,像,和皇上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一樣。”
太后武氏點頭道:“嗯,還有你看,這孩子的額頭,天庭飽滿,寬闊,還有這面相,整個一個皇者之相,將來肯定是個有爲的明君。”
衆人一驚,李旦忙道:“母后,你說笑了,這孩子他還小,怎麼可能看得出來呢。”
太后武氏責怪道:“哀家可沒有亂說,想當年,哀家也是向京城裏有名的看相先生請教過的,一看一個準。”
衆人一陣尷尬,太后武氏看着嬰兒“嘖——嘖”地逗着,卻見那嬰兒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疑惑道:“皇上,你看這孩子,他怎麼老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哀家看呢?哀家怎麼逗他他也不笑,會不會是不會笑啊。”
李旦一驚,德妃忙道:“母后,這孩子剛出生,可能還不知道怎麼笑吧,過一會就會了。”
太后武氏疑惑道:“是嗎?哀家還沒那麼糊塗吧,想當年,哀家生顯兒旦兒他們的時候,他們可都是第二天就朝着哀家笑了。”
衆人一驚,更是尷尬,太后武氏抱着嬰兒,嘖嘖地逗着道:“乖孫孫,小孫孫,笑啊,跟皇奶奶笑個啊,嘖嘖……”
正在衆人一陣緊張的時候,忽而,那男嬰眼睛一動,嘴巴一咧,對着太后武氏便咯咯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