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小祖宗她今天也在後宮當團寵 >第七十一章 我是個妖怪
    宮正卿好說歹說纔算是讓宮知意張開了那張高貴的嘴——

    “原本是沒什麼的,不過是年宴要到了,我尋思着自己也沒什麼好準備的,就覺得心中煩悶,這才一時忍不住……”

    說着,宮知意又抽搭了兩下,用手絹揩了揩臉頰上的淚珠子。

    見她這副模樣,宮正卿心疼的不行,剛想勸慰些什麼,還未等開口,忽地計上心來:

    宮婉柔他擺不平,宮闕那邊她還擺不平麼?

    此前沒有小賤人的時候,妹妹未曾因爲年宴哭過,如今她一來,妹妹就開始難受,肯定是因爲她!!!

    況且她母妃還是個瘋的,再好利用不過了,只需要一點小伎倆就能哄騙了去,到時候,她肯定聽她母妃的!

    這樣,妹妹也能少上一個對手,也不用再這般傷心了。

    如是想着,宮正卿笑呵呵地用袖子擦拭着宮知意臉上的淚水,同她說道:“妹妹你放心,爲兄的肯定有辦法幫到你。”

    “?”宮知意一雙淚眼不解地看向宮正卿。

    後者則是得意洋洋地說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宮知意見他這副模樣,心越發地慌了起來,連忙把住他的胳膊,急急地說道:“皇兄可不要做什麼傻事啊,這件事本就不關他人的事,皇兄你也莫要爲難別人。”

    “放心吧,你還信不過皇兄我?”宮正卿自信滿滿地拍了拍胸口,驕傲地說道,“從小到大,有什麼事是皇兄擺不平的?你只管努力和開心,剩下的交給皇兄來做就好了!”

    宮知意雖不放心,但細細一想後卻覺得宮正卿說的倒是那麼個理兒——

    畢竟每次自己有什麼爲難的事,皇兄都會爲她站出來擺平。

    在她心中,宮正卿就是她的依靠,是她最後的稻草。

    宮知意默默點了點頭。

    ……

    “遲遲,很晚了……”

    徐苑夜間出來的時候,忽地看見宮闕坐在落滿雪的樹上,於是便有些擔心地開口關懷。

    彼時月華流淌,落在玉樹瓊枝上,釀成點點光蕊,而宮闕的瘦小身形就在這片晶瑩的光中。

    她在讀書。

    屋裏太暖和,宮闕覺得自己容易睡着,於是出來吹吹風。

    “嗯?”宮闕剛翻閱完一頁,坐在樹上低頭去看徐苑,聲音溫柔,“沒事的,我再看一會兒,等到看完就回去了。”

    “很晚了……”徐苑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旋即怔怔咬了咬脣,美目裏滿是怯懦,但語氣卻好似一個管束孩子的母親,“夜裏涼,回去睡吧。”

    宮闕靜靜地聽着她的話,歪頭思索了片刻後,合上書本從樹枝上跳下來。

    她雙手背在身後,拿着書本,乖巧可愛。

    “怎麼了,是睡不着麼?”宮闕開口,不是回答而是疑問。

    夜已經很深了,徐苑此時不睡覺出來做什麼?

    那人不回答,只是單薄着身子弱弱倚在樹下,一隻手狠狠掐着胳膊,盯着虛空出發呆。

    宮闕:“???”

    不冷嗎?你剛纔剛跟我說夜裏涼,應該回去睡覺,轉眼自己就在這裏發呆。

    這合適嗎?這不合適。

    於是宮闕顛顛地跑回了房間,等她再出來的時候,手裏面儼然多了件斗篷。

    這已經是她能找到的,詠絮宮裏最厚的斗篷了。

    她給徐苑披上,但那人卻是沒感覺似的,咬着下脣繼續發呆。

    宮闕覺得自己不是很懂人類的想法,她能做的只是蹲在她身邊,一邊陪着她一邊讀書。

    一陣寒風吹過來,基本只穿着單薄褻衣褻褲的宮闕狠狠打了個哆嗦,不過這倒是讓她更清醒了,之前的睡意被一掃而空。

    就算是一整晚不睡覺也不會困的那種!

    回頭,徐苑還在那裏呆站着,看她這副樣子,宮闕也不敢留她一個人在院子裏,只能捧着書將身子縮成小小一團,蹲在她的腳邊。

    “嗯?”徐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身邊蹲了個人,低頭呆呆地看着那團小糰子,又扯了扯身上的斗篷,爲腳邊的人披上。

    感覺身上被重物一壓,小糰子擡頭,鼻尖、臉蛋被凍得通紅,但卻什麼都不表現出來,只是一雙小鹿似的眼睛看着她,瞳眸黑白分明,似要將她看穿。

    徐苑被她的澄澈目光嚇得手一抖,低下頭,張了張嘴卻終究只是默然。

    “冷不冷?”宮闕的臉顯然被凍僵了,說話緩慢,卻依舊牽起一絲笑容,“冷了我們就回去吧。”

    徐苑看着她,眼中似有疑惑。

    宮闕笑了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裏,怕你冷,怕你走丟,所以我就一直蹲在這裏了。”

    徐苑彷彿聽懂了,卻又彷彿很疑惑。

    “回去吧。”宮闕將書本揣在懷裏,朝着凍得紅腫的手上呵了幾口熱氣,又反覆搓了搓纔敢去牽徐苑的手。

    但她的手還是很涼,涼的透骨。

    徐苑將她冰冷的指尖攥在手裏暖着,笑容安靜而溫柔,嚇得宮闕心頭一震,趕緊抽出了手。

    “我沒事。”宮闕握着自己僵冷的手,眼神忽地有些閃躲,但聲音依舊溫柔仔細,“回去吧,若是睡不着,我可以陪你聊聊天。”

    那人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掌心,又伸出手想要握住宮闕的小手。

    只是這次,宮闕說什麼也不給她牽着了。

    僵持了良久,最終還是宮闕敗下陣來,牽着徐苑寬大袖袍的小小一角,洗了洗小鼻子,啞聲道:“這樣可以了嗎?”

    然後不由分說地牽着徐苑的一角將她扶回屋中,哄着她上牀蓋好被子。

    但那人卻依舊不願意閉眼,宮闕也沒辦法,只能趴在她的牀邊像個母親般哄到:“要不這樣吧,我給你講一個故事,講完我們就睡覺好不好?”

    徐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神……呃……少女。”

    “她……”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神明少女在雪地中艱難行走。

    “呼——”

    “呼——”

    寒風凜冽拍打在少女瘦小身軀的上。

    初雪似霰,悄然灑落,爲少女的粗布衣衫鍍一層淺淺的銀裝。

    她的眼簾被一片殷紅所遮住,粘膩着,看不清東西。

    少女就這樣抱着雙臂在雪中茫然無措。

    “閨女,閨女?”

    耳畔有聲音響起,她乍然收緊了身軀,惡狠狠地看向來者。

    兇狠的模樣活像一隻受傷的小獸,對任何人都抱有極大敵意,生怕讓自己再次受傷。

    眼前的鮮血被溫柔地擦去,出現在視線內的是一位面容和藹的婦女。

    婦人正微笑着,緩緩朝她伸出手——

    “若是沒有地方住,便來我家吧。”

    看着伸到面前的手,少女遲疑地頓了頓,小心試探地朝着她伸出自己的手。

    那是一雙傷痕累累的手,無數疤痕縱橫,宛若一張張乾癟的小口正無聲哭喊着。

    在觸及到婦人的手掌時,暖意透過皮膚傳達到身上的每個神經。

    那是少女從未感受到的暖。

    “沒事的,不用怕……”

    少女懵懂眼瞳中映出了婦人溫柔的笑容。

    她漸漸放下戒備,原本緊緊蜷縮的身軀一點點放鬆下來。

    “閨女,你叫什麼?”

    叫什麼?

    少女緩緩擡頭,紅色眼瞳中滿是涼薄。

    婦人只聽得她聲音嘶啞——

    “妖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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