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小祖宗她今天也在後宮當團寵 > 第一百零五章 我不想去
    宮闕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宮闕的傳見。

    直到過去了三日,於午時,劉瑾宣她傳見。

    宮闕正在跟徐苑玩翻繩,聽到這話悻悻放下手,面色陰沉。

    “遲遲不要不開心嘛。”徐苑捏了捏她的臉頰,復將她的小臉捧起來,與她額頭貼額頭,溫聲道,“早點回來。”

    宮闕訝然:哎?

    她懷疑徐苑是偷偷聽到了什麼纔會做出這種舉動。、

    “我會回來的,很快。”宮闕嫣然一笑,趕緊穿好鞋子,整理儀容。

    待到臨走前,她忽而回頭,看着正在自顧自玩翻繩的徐苑,小口開合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連半個字都沒說出來。?

    一路上,宮闕都興致懨懨地跟在劉瑾身後,像一個霜打了的茄子,垂着小腦袋蔫蔫的,叫人沒來由地擔心。

    忽地,她嘆了口氣:“唉。”

    “公主素來愛笑,今日這是怎麼了?”

    劉瑾從宮闕剛出來的時候就覺得她狀態不對,一路上都用餘光打量着她的狀況,假裝關心地問道。

    那小糰子稍稍擡了擡腦袋,一雙眼睛望向他,小臉皺巴巴的像個苦瓜:“劉公公,我不想和母妃分開,您可不可幫我勸勸父皇啊?”

    她早就知道此事?

    劉瑾忍不禁有些生疑:此事除了太妃、皇上、皇后應無人知曉,她是怎麼知道的,難不成……

    一個令人生寒的念頭打心底裏升起,叫他猛地一涼。

    但面前這人此刻還眨巴着眼睛,一臉童真稚嫩,於其他孩童無意,又怎麼會派人監視陛下呢?

    況且她無論在前朝還是後宮都無依無靠,世上僅存的親人就是她那個瘋子母妃。

    “劉公公?”發現面前人眼神不對,宮闕立馬低下了小腦袋,垂頭喪氣地說道,“遲遲就知道沒人願意幫遲遲。”

    “遲遲要找母妃去!”

    說完,她便作勢朝着身後跑去。

    好在劉瑾趕緊攔住她,纔算讓她消停下來。

    那人笑眯眯地好言好語來相勸:“公主莫急,陛下也是徵求公主的意見,並不會真的把公主交給皇后娘娘。”

    “真的?”宮闕眸子裏蘊着淚水,眼眶發紅,好似劉瑾一旦拒絕她,她就要哭給他看。

    劉瑾連忙道:“真的真的,老奴怎麼會騙您呢?”

    宮闕吸了吸小鼻子,不在說話,繼續悶頭跟着衆人一起走,思索着到了宮麟面前應該說些什麼話。

    到了宮麟面前,她也依舊是這副模樣。

    “兒臣叩見父皇。”宮闕說的莊重嚴肅,所行之禮也極爲嚴謹,完全失去了平日裏的靈動可愛。

    宮麟見她這般模樣只覺疑惑:“遲遲這是做什麼,平身,父皇有事同你商量。”

    “兒臣不敢起。”宮闕答道。

    “爲何?”

    “兒臣怕起身了,就要一輩子忍受母女分離之苦。”宮闕伏於地面,聲音悽惶。

    叫宮麟不由得想起自己抄徐氏一族時,徐苑也是這般伏在地上哀求着,無論如何也不肯起身。

    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你先起來,父皇有話同你說。”

    宮闕自然不是徐苑,她懂得該如何做一個會討好的人,緩緩將小腦袋擡起,雙眸直直落在宮麟身上,目光如炬。

    竟叫宮麟覺得自己被她的目光燙了一下。

    “父皇思索良久,總覺着你若待在你母妃那裏略有不妥,不如將你寄養到你母后那裏,以後也能有個好前程。”

    也是奇怪,他說這話時竟在擔心面前小人的反應,生怕她會如何。

    可那人只是跪在階下靜默地聽着,一張小臉上冷冰冰的,什麼表情都沒有。

    見她如此,宮麟繼續說道:“父皇也是從小寄養在太妃名下,如今……”

    “所以,父皇就能忘記自己的親生母親,對麼?”

    宮闕未等他說完,便冷冷吐出這句話。

    這也是第一次,她打斷宮麟的話。

    “就因爲遲遲的母妃與他人相異,父皇就要遲遲捨棄母妃的生養之恩,對麼?”

    宮麟一時語塞:“朕……”

    “……”宮闕沉默了一下,繼續說道,“父皇有太妃娘娘,母妃尚且有遲遲,那麼,遲遲又有誰呢?”

    “父皇有那麼多子嗣,又有江山社稷在身,定不可能如尋常人家的父親那般,遲遲是也知曉。況,母后膝下已有太子與堂兄,父皇覺得,母后會更偏愛誰一些?”

    “遲遲知道母妃可能照顧不好遲遲,但遲遲可以學着去照顧母妃啊!‘思爾爲雛日,高飛背母時。當時父母念,今日爾應知’這是百姓皆知的事情,難不成父皇不曉其意?”

    “遲遲、遲遲……”

    宮闕越說越急,竟硬生生落下淚來。

    淚水順着臉頰肆意蜿蜒而下,遠遠不斷,眼眶猩紅的可怕,伴着啜泣聲,撕心裂肺。

    就好像她積壓多年的委屈都在這一刻爆發出來,每一聲像一把刀子,在宮麟心中狠狠地割下一個口子,鮮血淋漓。

    直到最後,她忽地發現自己情緒崩潰,立馬扯出一個明媚笑臉,帶着哭腔,卑微又討好地說了一句:“父皇不要把遲遲送給母后,好不好?”

    她肉乎乎的兩腮上還掛着淚珠子,一副恭敬討好的笑臉,食指交叉握在一起,抵在下巴上,歪着小腦袋發出又軟又委屈的氣音——

    “好不好?”

    “遲遲求求父皇了。”

    對上她的目光時,宮麟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點頭應允。

    那人立馬鬆開緊皺的眉頭,笑盈盈地說道:“遲遲就知道父皇最好了。”

    見她如此,宮麟也鬆了一口氣,朝她招了招手:“遲遲,來,坐到父皇身邊來。”

    宮闕乖乖走到他身邊,坐下,水汪汪的眸子裏滿是孺慕之意,眨也不眨地望着他看。

    宮麟見她這樣,更是心疼,像尋常人家的父親般爲她拭去淚痕後拉着她的小手,耐心安慰道:“遲遲放心,你不想做的事,父皇定不會逼你。此番,是父皇不周了。”

    宮闕搖了搖頭:“不是的,遲遲也知道父皇很疼愛遲遲,只是遲遲真的離不開母妃。”

    “每次遲遲貪玩回去晚了,母妃都會在門口等着。”

    “遲遲是母妃唯一的親人了。”

    宮麟何嘗不知道,只是有太多複雜的事情摻在裏面,叫人剪不斷,理還亂。

    “其實你母后也應是疼你的,就像她疼太子那樣。”宮麟唏噓道,“早在父皇還是皇子時,廖氏姐妹就雙雙嫁於父皇,當時她長姐爲正妻,你母后爲偏房。”

    “先皇后因生你太子哥哥時難產而死,是你母后將他一手養大,後你母后有孕,是兩個玲瓏可愛的孩子,只是後來……”

    他說到這裏忽的就不說了,只是嘆了口氣,拍了拍宮闕的肩膀,慈愛地說道:“父皇倒也不求你什麼,只願你能平安喜樂地長大,待以後再爲你覓一個好駙馬。”

    宮闕只覺得自己內心最柔軟處被人戳了一下,又疼又癢,騷動不已。

    也許,這就是凡人口中的“父愛”吧,她不是很明白,但她真的很羨慕。

    羨慕宮遲遲會有這樣一個父親,而她宮闕卻連父母都不配擁有。

    望着宮麟的笑,宮闕笑着點頭:“遲遲相信父皇!”

    只是,當時誰也沒想到,日後的宮闕非但沒有良人在側,反倒遠嫁番邦。

    昔日被捧在掌心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玄月國三公主一下子跌入塵泥,受盡萬般苦楚。

    好在還有一人,鮮衣怒馬,不遠萬里來救她於水火。

    “可惜思念無聲。”

    “幸而思念無聲,不然震耳欲聾。”

    當然,這都是些後話了,日後變數也未可知。

    “那父皇,遲遲還有事,便先告退了。”

    “去吧。”

    宮闕一禮告辭,關上房門,背對衆人,驟然露出一絲冷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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