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永曆大帝 >第七十九章:英烈祠
    土瓦城外,幟旗招展,炮聲隆隆,四千餘名南軍分營排列,另外,近五千名新軍也組成了一個巨大的方陣,每一個人頭頂着孝帽,身着素服凜然而立。在他們的外圍,是數萬百姓有次序的圍攏成一團,今天,作坊的東家集體給他們放了假,前來觀禮。

    朱駿穿着冕服戴着珠冠外面套了一件雪白的素衫站在最前,遠遠望着悠悠而來的靈櫃,手掌已經高高的揚了起來,身後三十名掌旗兵見狀,將三十面書寫着‘告慰英靈’‘永垂不朽’‘浩氣長存’的白色旗幟揚在半空,五十名號手已嗚嗚的吹起了低沉的號角,列成縱隊的士兵胸脯挺的筆直,他們的眼眸齊齊望向遠方,看到了他們曾經並肩作戰的弟兄,更看到了他們在臨陣時奮不顧身衝入敵陣的身軀。

    “全體將士向英靈致敬!”楊嗣德展開一張黃綾,他兼領着兵部尚書之職,是軍隊名義上的統帥。

    嘩嘩聲如同海潮一般響起,上萬名士兵紛紛半跪,拱起了手,圍觀的百姓們也停止了喧囂,他們感受到了這份莊重的氣氛。

    “聖旨下!”楊嗣德高高的揚起聲調拉長了尾音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近日與賊王莽白一戰,吾軍殺賊萬計,俘虜………”

    “此戰戰亡者一百零九人,爲神勇營百戶張萬年、神勇營總旗李三裏、神勇營士兵王安……”

    “神機營小旗趙玉、神機營……”

    “山地營士兵……”

    一個個戰亡者的姓名職務被楊嗣德一一念出之後:“兵者,保家衛國之士也,更是我大明中興之基石,但凡軍戶者可在門前掛日月小旗一枚,家人享有不繳稅賦,不服徭役之權,立有功勳者除按功行賞之外,家屬可掛日月中旗一面,官府按月發放白銀三錢,可保其米食無憂。臨陣戰亡者入忠烈祠,其家屬敕爲烈屬,當地官府必要妥善安撫家屬,一切衣食住行皆有官府供養,最高月例白銀二兩,烈屬享有見官不拜之權。”

    一道旨意下來,足足宣講了半個時辰,待楊嗣德悠揚洪亮的話音剛落,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得震驚起來,自古當兵都是一種下賤職業,在宋朝時,大多數罪犯纔會被充軍發配,也就是說,當兵是一種懲罰。雖然在明代軍戶相對比宋朝時地位高了一些,但是仍然沒有擺脫掉賤民的範疇,朱駿這一次趁着整個機會一舉將軍隊的地位提高了不少,推翻了數千年來各王朝的兵制,大家喫驚也並不奇怪。

    朱駿所要的軍隊是一種榮譽的集體,一羣賤民是沒有士氣去打仗的,因此,擡高軍隊的待遇以及地位刻不容緩。

    陣亡將士的靈櫃已被前呼後擁的入了新都,在這座城市的最中央,朱駿宮殿前開闊的廣場上,一座數十米高的尖塔凜然而立,塔身的水泥仍未乾透,在塔的下方雕刻着征討王莽白一戰的情景,更是密密麻麻的記載了戰亡者的性命,塔的下方,是一座依託着尖塔而建的祠堂,雄偉開闊,門口雕刻了兩名威風凜凜的明軍戰士,左右兩邊分別寫上‘忠義’‘勇毅’匾額上則是蒼勁的英烈祠三字。在雄渾低沉的號角聲中,一百零七名戰亡將士的遺體被擡入正堂,朱駿當先而入,接着是各部官員、將領拜祭,之後是烈士家屬、各營士兵,直到最後,一對對稚氣的少年魚貫而入,他們是朱駿買來的孤兒。

    隨着氣氛的愈加熱烈,原本圍觀着看熱鬧的百姓也不由得受到了感染,家屬的嚎哭和低泣聲連成了一片,使得整座新城迴盪着一股重重的哀傷。

    “朕念及英烈忠義,特建此英烈祠以紀念遠征不還的將士,爾等軍民,務必繼承英烈餘志,奮發圖強,建功封侯。”

    “從此之後,每年今日此時,大明全體軍民人等隨朕來此拜祭英烈,告慰先靈,使我大明將士死得其所,安心瞑目。”

    一名太監高聲朗誦着聖旨,在低沉的號角和低泣聲中,無數個黑壓壓的人頭相繼拜倒,一片哀鴻。

    “皇帝陛下有旨,軍民人等不可喧譁,向英烈行一跪三叩禮,天道惶惶,忠義若存,則我大明必存萬世之久遠,朕向天舉誓,必讓萬民安享國柞,沐浴皇恩。”

    “萬歲!吾皇萬歲,吾皇萬萬歲!”百姓們轟然應諾,他們相信新始皇帝,一個陣亡士兵都如此隆重撫卹的帝王必然是一個仁慈的君王,百姓不圖什麼,只圖能夠安居樂業,每日忙活之後不必擔心會被餓死。

    拜祭英靈過後,倍受感染和鼓舞的士兵們全部在山谷內集結,校臺之上,兵部尚書楊嗣德宣讀了進攻馬六甲的命令,爲了保險起見,這一次的行動不但聯合了水師、神勇、神機三營,隨軍出征的還有新兵營,他們已經訓練了整整兩個月,要想成爲合格的士兵,必須要接受戰鬥的洗禮。

    “此次行動,關乎我大明國運,爾等務必聽從上官軍令,齊頭並進,絕不可退縮。”

    士兵們將胸脯頂的老高,從此之後,他們不再是地位低下的士兵,而是建立功勳的軍人,他們再也沒有了後顧之憂,就算是戰死,也有皇上會照顧他們的家眷,教育他們的子侄,他們的父母在流淚的同時,也會爲他們而感到驕傲和自豪。

    “所有將官必要身先士卒,不可有絲毫怠慢。”

    指揮使們相互顧盼,隱隱有了爭先的勢頭,每個人都認爲只有自己帶出來的士兵纔是最精銳的,爲了證明這一點,他們準備拼命了。

    “此次行動總指揮使歸神勇營張有德指揮使全權負責,其餘指揮使爲副。”

    “張有德何在?”朱駿在楊嗣德吩咐完畢之後大喝。

    “末將在。”張有德從人羣中跨步向前。

    朱駿解下腰間的精緻長劍,交在張有德手裏囑咐道:“你是跟隨朕入緬的老人,爲人沉穩,朕將大軍交付於你,同樣也將這把寶劍賜予你,若有誰不服軍令,不管他勳爵多高,官職多重,你可請此劍行軍法,以整綱紀。”

    張有德興奮的雙手接過長劍,高高的拱在頭頂,略帶哽咽的道:“末將遵旨。”

    “明軍威武,攻必克,戰必勝!”張有德將劍托起,轉身面對校臺下整齊的士兵大吼。

    “必勝!”臺下的明軍嘶聲大吼。

    新始年二月初九,除去留守的兩千名士兵之外,餘下七千大軍乘坐着西洋戰艦以及二十艘大型的武裝商船在寂靜的夜空下乘船出海,朱駿立在新建的碼頭上,看着那離去的船影,只感覺到自己的手在顫抖,這是一場豪賭,在押下賭注的那一刻,朱駿頗有些後悔,只是,他已經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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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兩天有點事,更新有些倉促,可能有錯誤的地方,到時候會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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