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永曆大帝 >第八十八章:反戰
    在這個時代,人命原本就如草芥一般,更何況是那些八旗鐵蹄下的孤兒,朱駿對於孤兒雖然抱有相當的同情,但利用的成分也不少,朱駿並沒有把死幾個孤兒放在心上。

    “黃愛卿不必自責,這一趟從江南來,可有什麼關於韃子的消息嗎?”朱駿坐下,笑吟吟的看着黃安,近日以來,朱駿的自信心越來越膨脹,雖然只是笑,卻也養出了一股傲人的氣度,使人不可直視。

    “江南還是老樣子,只是韃子順治皇帝死了,新繼任的是年號康熙的小兒,把持國政的班子仍然是那幾個,想必皇上已經知悉了此事,只是小人到了海都倒是看到了不少趣事,吾皇英明,一年前這裏人口不過萬人,就算是茅屋也不超過一百,想不到展如此迅速,人人都道江寧富庶,比之這裏猶恐不及啊。”

    朱駿倒是不覺得展如何迅猛,說到底,海都能有今天的規模都是用銀子砸出來的,而這些銀子都是搶掠而來,三百六十行,有哪行比得上打劫?

    二人閒聊了一會,朱駿離座道:“朕要出宮去看看那些新來的孤兒安置的如何,你陪朕一起去。”

    黃安點頭,隨着朱駿出殿,在一行護衛的擁簇下上了馬車,向着山谷疾馳而去。半年前,黃安也是從這條道路進的山谷,時過境遷,看着車窗前聳立的高大建築,不由得頗有感慨。

    待到了谷口,戍衛的門丁打開了厚重的鐵門,數輛馬車魚貫而入,這裏面又是另一番景象,寬闊的水泥大道貫穿山谷,兩旁是金黃的稻田,每隔幾十畝地便有引水渠通過,全是從四周山澗中所引來的水源,中途會有幾個塔樓。樓中士兵的身影矗立的筆直,一有特殊情況便會敲響樓內的警鐘。

    等到了安置孤兒地學堂,這裏早就不似從前那般落魄了,一座座高樓連成一片錯落有致,每座高樓前都有匾額前寫着講武堂習文堂通譯館機械館飯堂宿舍圖書舍等字樣,所有的高樓組成一座超大的四合院雛形。正中便是一塊礦闊的空地,空地的正中,是一杆日月旗迎風飄揚。

    待馬車進入空地,近千名學子列着整齊的隊列在這裏肅穆而立,朱駿下了馬車,少年們一齊單膝跪下,右手撐地:“吾皇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音整齊洪亮,還帶了一些少年地稚嫩之音。十分清脆。

    待少年們行過禮後,數十個前排的教諭才跪下行禮,朱駿叫過平身之後。大家才稀稀落落的站起,黃安趁機打量着這些一年前還是面黃肌肉的少年,現如今已是風度翩翩,統一穿着青衫,有的滿臉都是一副書卷之氣,有的威武健壯,闊步而立,不由得又是一番感慨。

    “那些新來地孤兒呢?”朱駿叫過一名教諭問。

    “回稟皇上。他們在海上翻騰了兩個月。身心疲乏。微臣給他們吃了些東西之後便安排他們在新造地宿舍中睡了。”教諭回答。

    “這樣安排很好。還要請幾個醫館地大夫給他們看看身體。海上風浪大。說不定會落下一些隱疾。及早治療總是好地。”

    “微臣記住了。”教諭點點頭。

    這時遠處響起一陣嘈雜地叫喊聲。朱駿隱隱聽到有人道:“張三寶快出來。老子這次一人撂翻你們五個。不敢出來就是孬種。”

    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朱駿看到少年隊伍中幾個魁梧地少年臉色紅。擠眉弄眼地往四合院地門外看。

    “這是怎麼一回事?”朱駿叫住一個擠眉弄眼的少年。

    “回皇上,是敢死營的人要來決鬥。”少年撓着頭訕訕回答。

    朱駿心裏已明白了怎麼回事,爲了練兵,明軍並不阻止士兵之間有組織的毆鬥,只要雙方向指揮使同知一級軍官的報批,便可選好場地空手決鬥,因此,明軍中決鬥之風盛行。吵了架的要決鬥。了餉銀高興也要找個人決鬥,吹牛時被人戳破更是要指名道姓將駁了自己面子的人挑出來鬥鬥。對於這種事朱駿一直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

    當兵地年輕氣盛,全身都有使不完的精力,明軍的軍規又嚴厲的很,他們整日不是憋在山谷裏訓練,就是上戰場拼殺,娛樂節目實在太少,因此,決鬥成爲了士兵們泄精力和娛樂的一種方式,只要不出人命,根本就沒有人去管。

    “你是講武堂的學生?”朱駿打量着少年孔武有力的身體問。

    “是。”少年回答。

    講武堂屬於軍校性質的科目,平日裏的訓練與軍營地士兵同步,只有到了傍晚之後,纔回到學堂裏學習策論以及相關的軍事知識。

    “你除了打熬了一身的力氣,還學到了什麼?”朱駿有心要考較他,遠處罵罵咧咧的挑戰聲可能因爲現了朱駿所乘的車輦,知道皇上在學堂裏,早已消失的沒有影了。

    “皇上,教諭們教了學生很多東西,譬如一營三百人每日所耗多少糧草,步兵營強行一日可走多少里路,若遇到陰雨天該如何紮營等等。”

    朱駿愕然:“只教這些?難道沒有三十六計亦或是戰略戰術嗎?”

    朱駿因爲是軍事的門外漢,所以對學堂的干涉並不多,對講武堂要學習的相關知識並不瞭解。

    “皇上,教諭曾言,要帶兵就必須先知兵,然後再學會練兵,帶兵之法要最後才能學到,否則只會讓我們講武堂地學生變成戰國時地趙括一般只會紙上談兵。”

    朱駿啞然,不由得笑笑:“教諭說的對。”他沉吟了一會又道:“既然有人向你挑戰,你現在便去吧,好好地打,不要弱了講武堂的名頭。”

    少年歡呼一聲,眉開眼笑的道了謝,呼嘯一聲,與一干魁梧少年疾奔而去。

    “黃愛卿,隨朕到學堂裏去坐坐吧。”朱駿望着少年們的背影。不禁啞然失笑,轉過頭將目光放在一旁的黃信身上道。

    呂宋海域上,一場海戰剛剛落下帷幕,西班牙艦隊受創,只有一艘滿是彈痕的戰艦死裏逃生脫離了戰場。荷蘭人挾海戰大勝之威,在呂宋沿岸登陸。立即遭遇到西班牙陸軍地瘋狂反擊。

    一場曠日持久的拉鋸戰就此展開,荷蘭人雖然失去了馬六甲,但是由於兵力受制於呂宋、臺灣兩地,一時間也抽不開身去向緬南的明軍報復。

    正在荷蘭人慘勝的攻破呂宋數省之時,在呂宋東部海域上五十艘鄭氏船隊突然出現,他們虎視眈眈的在呂宋東部島嶼上駐紮,似乎有了在此常駐的打算。荷蘭人地攻勢漸漸緩了下來,鄭氏艦隊是敵非友,且意圖不明。他們只能將進攻呂宋的一部分軍力抽調出來,防備鄭氏艦隊干涉,這樣一來。呂宋當局的壓力漸漸降低,開始組織了幾次規模較大的反撲,並且收復了南方兩個沿海的省份。

    荷蘭人終於頭痛起來,臺灣眼看就要陷落,而馬六甲又遭受了明軍水師的襲擊,襲擊緬南的艦隊全部投降,戰艦也被明軍全部繳獲,而呂宋的戰局又不容樂觀,荷蘭人第一次在南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這是一場毫無意義地戰爭。我們必須從戰爭抽出身來,在馬六甲,我們失去了進入南洋的海上通道,在呂宋,我們雖然消滅了西班牙海軍,但是我們的僱傭兵在呂宋地陸地上每天都會有幾十人的傷亡,東海的鄭氏船隊還封鎖了公司商船前往日本貿易的通道,再這樣下去,我們會被拖垮的。我們已經四面受敵,難道這些還不能夠讓你們作出決斷嗎?先生們,公司的責任是爲我們的股東賺取足夠的銀幣,而我們卻在這裏考慮如何消耗我們的銀幣去進行一場毫無意義地戰爭,我希望董事會能夠派人前往緬甸、呂宋、臺灣等地和我們的敵人和談,先生們,請不要再猶豫了,戰爭每拖一天,我們所受的損失就會越大。就算是最後我們勝利了。我們也不能從中撈取到多大的好處。”荷蘭當局開始出現了反戰的聲音,在董事會上。有人怒不可揭的拿出一連竄的數據來責難起戰爭的相關責任人。

    荷蘭東印度公司由位於阿姆斯特丹、澤蘭省的密德堡市、恩克華生市、德夫特市、荷恩市、鹿特丹市六處地辦公室所組成,其董事會由七十多人組成,但真正握有實權的只有十七人,被稱爲十七紳士,這十七名巨頭大部分都滯留在荷蘭本土,唯一一名留在爪哇的董事名叫莫漢,西班牙艦隊襲擊荷蘭商隊事件中,那名年輕的青年商人是他的孫子,這也促使了他大力的支持了荷蘭艦隊的報復計劃,現在他正坐在皮椅上,不動聲色的看着難,現在的他只是一個旁觀,雖然是他大力地促成了戰爭地爆,但是反戰還沒有愚蠢到將怒火泄到這名權勢極大的老人身上。

    反戰地目標是爪哇總督哈特林。

    “讓我們來看看這份戰報吧。”反對又拿出一份文件,對着與會的數十名公司高級人員揚了揚道:“呂宋戰爭爆後,我們損失了三艘戰艦,失去了四百名水手和水兵的生命,爲了支持這場海戰,公司拿出了三萬枚銀幣作爲軍費,這並不算什麼,在陸戰中,我們已經有一千四百名僱傭兵戰死,單這些人的撫卹金就需要花費七萬三千銀幣,所消耗的戰略物資共需九萬銀幣,還有因爲開戰之後各種開銷,先生們,我們將耗費掉近四十萬銀幣來維持這場戰爭。另外,我們在馬六甲損失更大,那裏的一切已經被燒成了灰燼,我們損失了三千名士兵和數以百萬計的珠寶。在臺灣,我們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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