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永曆大帝 >第四百四十六章:民不可愚
    陵邸報是南京城本地的報紙,其中以奇聞異事,以息爲多,當然,若是內廷出了中旨,也是會納入頭版的,李光地從前也是接觸過邸報的,只是那是清廷內部的玩意,只有各府各道的衙門分,尋常人別說買,連看也是觸犯律令的,同樣是一張紙,但這份金陵邸報的內容就豐富多了,有衙門最新的公示,有商業資訊,有某某大街生的八卦事件,包羅萬象,應有盡有。

    等李光地略略看完,車子也停了下來,不待車伕呼喚,李光地已下了馬車,這裏是兵部衙門,按規矩,他和後面車輛的施琅是一起來兵部報道的。

    二人並肩入了兵部,坐堂的堂官檢驗了他們的勘合,不由得擡頭望了李光地和施琅一眼:“你們就是李光地和施琅?”

    李光地連忙拱手道:“正是。”

    堂官將勘合丟到案上:“現在不能給你們委派職務,內廷傳來了信,讓你們先入宮覲見。”

    李光地與施琅一起點頭,與那堂官閒聊了幾句,便匆匆告辭,又上了馬車,往皇城方向前去。……………………………………………………………………………………………………………………………………

    “臣李光地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施琅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朱駿近來精神還算好,歐洲的使節又來了一趟,傳來的消息不是很好,奧斯曼人又敗了一仗,損失慘重,而英、法、西班牙三國也在海戰中失利,還好主力艦隊仍然保存着,倒還有負隅頑抗的實力,這樣的結果反而導致了各國對大明軍火的需求更加大了,打不贏還能怎樣?只能買唄,如今各國地造船業和軍火製造業急劇萎縮,逐漸對大明越來越依賴起來,到了這個份上,打不贏也是要打的,爲了戰爭,各國耗盡了全部的國力參加這場博弈,一旦失敗,戰勝國要想得回自己戰爭中的損失,那麼必將對戰敗國進行最殘酷的洗劫和掠奪,這一點,所有國家的貴族都十分明白,因此,不管如何,戰爭必須打下去,這不是以往那樣以爭霸爲主的戰爭,而是維繫民族存亡的決戰。

    朱駿又撈了一筆銀子,大明各地船塢又有了生意,至於歐洲的戰事是勝是敗,對於朱駿來說都不重要。

    “你們就是李光地和施琅?”朱駿打量了二人一眼。淡然地撫弄着御案。對於這兩個歷史中康熙朝地重要人物。朱駿眼看着他們穿着大明地官服顯然覺得無所適從:“這一次天津之戰。你們辛苦了。朕也多虧了你們。否則哪有這麼容易成功。

    ”

    “皇上謬讚了。微臣愧不敢當。”李光地拱手躬身又是一禮。

    “能爲大明效力。施琅絕不敢當辛苦二字。”

    朱駿篤定了心情。沉靜下來。坐在鑾椅上想了想道:“北地你們是清楚地。今後施琅便敕爲海水師遊擊吧。天津一戰繳獲地水師船隻全部調在你地麾下。專職負責在滿清各省登陸襲擾。至於李光地嘛。暫時便做天津知府。負責天津防務。如何?”

    二人自然唯唯稱是。李光地道:“皇上。臣在來地路上看到了一份新奇地事物。這東西名叫邸報。微臣以爲。此物乃千年未有之物。利弊兼有。只是有一天卻讓微臣不解。”

    不得不說,此時的李光地還是單純地,沒有舊吏的謹慎習氣,想到什麼說什麼。

    “但說無妨吧。”

    “皇上,開禁百姓通過邸報似有不妥,聖人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此後歷朝以來,都奉此爲國策,皇上開禁,縱然是行太宗開明之舉,可是若是有心人利用,難免會種下禍端。”

    朱駿笑了起來,這些年來他被那些書呆子逼得倒是看了一些聖人之書,在他原來的思想之中,所謂的聖人之言多半是愚民地玩意,可是翻遍了整部論語,這才知道其實事實並非這樣,不是孔子有意去讓人愚民,而是後世的讀書人爲了迎合統治故意篡改了經義而已。

    “李愛卿的書恐怕是讀岔了吧,《論語伯第八》中記的:“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如今已被翰林院重新詮釋了,從前的的釋解不知誤導了多少讀書人,正確地讀法應當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纔是。”

    事實上“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就這句話,有兩種句讀法,意思截然相反:其一,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

    其二,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是——對於老百姓,只能使他們按照我們地意志去做,不能使他們懂得爲什麼要這樣做。而後的意思則恰恰相反——人民,可以按照我們地意思去做,但是不可以,讓他們不知道爲什麼要這樣做。

    只是一個小小的標點符號,點綴之後,其意思便完全不同,朱駿也相信,孔子是倡導“有教無類”地大教育家,不是喫官飯的文人,後纔是他老人家的本意。

    朱駿多年來與官員們的鬥爭,已經讓他的經驗極爲豐富起來,反儒是不成的,這會將整個官僚集團推向自己的對立面,他朱駿沒有一百隻手,也沒有一萬顆腦袋,制定的政策還需要他們執行貫徹,朱駿當然不會去挑動官僚集團的最後一根逆鱗,既然如此,朱駿要施行思想改革,自然也只能走彎曲路線,打着儒家反儒家,當年孔聖人他老人家沒有明標點字符,因此後世對論語的詮釋的極多,一句話可以得出好幾種意思,因此才衍生出了各種儒家派別,朱駿就是從這裏入手,打着修書的名義,召集一幫子翰林院文痞專門對論語進行篡改,當然,篡改的不是論語的內容,只是詮釋而已。

    這樣一來,先可堵住那些官僚集團的嘴,哥們也是尊孔的,看到城中央廣場的那個巨大的銅質雕像沒有?大聖人每日香火不斷呢,其次,也可減輕改革的阻力,減少士子們對改革的抗拒,使人更容易接受心學。一旦新學通過廣泛教育的方式讓千千萬萬的人接受,那麼百年之後,就算朱駿的子孫想要玩閉關鎖國或是士農工商那一套也玩不轉了,工業革命一旦開啓,再輔以思想上的保證,絕對不是幾個人幾個集團所能阻擋的。就像歐洲的文藝復興那樣,一批思想家被火燒死了,可是仍有一批思想家沒有燒死,他們表面上是神學院的學,是上帝的信徒,卻不斷的在用各種方式質上帝的存在,這才使得文藝復興更加燦爛。

    李光地臉色一沉,立在大殿的中央思索起來,而施琅顯然對這些話一知半解,只能訕訕的站在一邊。

    朱駿已開口解釋了:“當年滿人入關,人口不過百萬,而我漢人則有一萬萬計,以百萬之寡,敵萬萬之衆,原本是絕不可能成功的,可是偏偏滿人以弱勝強,輕而易舉的奪得了天下,這是爲什麼?”

    李光地並不是傻子,已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接口道:“就是因爲民不知所以然的緣故?皇上,臣似乎明白了一些,皇上的意思是,若是百姓們能知道國家興亡,知道天下大義,自然會奮起抵抗,也不至於多數人麻木不仁,原本以爲不關己事,只求芶安,最後反而讓滿人的鐵蹄能夠橫掃天下,萬民懸於水火,妻離子散,處處皆是披麻哀號之聲?”

    朱駿點了點頭,人民是引導的,利用輿論的方式來引導他們的價值觀取向纔是後世國家通用的方法,而民可使由不可使知的方法早該被淘汰了。

    李光地又想了想,新的觀念與傳統的思想交雜在一起,讓他很難以消化,雖然皇上說的有道理,可是從前固有的觀念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明白的,這個時候,卻聽到有太監慌忙來報:“皇上,宮外有人求見。”

    朱駿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有人要見也不需這麼慌張,這個小太監膽子也忒大了些,他正要火,小太監上氣不接下氣的喘了口氣,又說話了:“是山東孔家,聽說是逃難到了江南,已知會了禮部,各部的官員蜂擁而出,都在宮外爭看衍聖公的風采,如今整個玄武門堵得水泄不通……”

    “衍聖公”是孔子嫡派後裔的世襲封號,開始於西漢元始元年,當時平帝爲了張揚禮教,封孔子後裔爲侯。之後的千年時間裏,封號屢經變化,到宋仁宗至和二年)改封爲衍聖公,後代一直沿襲這個封號,因爲孔子的家鄉在山東曲阜,因此除衍聖公之外,世襲的孔家門人又兼任曲阜縣令,數千年來,從未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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