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天的時間,只要清軍一天之內不向後撤退,兩大軍團趕至戰場,那麼一切都解決了,只是問題是誰能保證清軍不撤退呢?鎮撫司的番子曾在北京城蒐集了許多的情報,甚至一些漢人大臣也在蒐羅之列,從這些人口中得出來的情報是,康熙是個驕傲而且帶有自負的皇帝,他在大營,恐怕寧願死,也不願意大軍撤退。
分析歸分行,並不代表清軍不撤退的可能,滿人背靠齊眉山,一旦入山,明軍要追,恐怕就來不及了。
這一次朱駿在賭,賭的是康熙一如既往的一根筋下去,一個個探子不需通報就可入帳稟告,聳息一個接着一個,也讓朱駿鬆了口氣,至少。清軍到現在爲止,還沒有撤退的動向,只要熬到天黑,一切都結束了。
“報。”這一次進帳稟告的不是斥候,而是一名守衛在帳外的近衛軍團低級軍官,通常情況下,近衛軍團軍官只負責保護皇帝,稟報這種事可不是他們的職責,他一進來,帳內的將佐立即感覺到了生了什麼不同尋常的事,紛紛停住討論望向這個軍官,坐在大帳裏的朱駿面容一肅:“什麼事?。
“皇上,一個清軍的探子被外圍的斥候抓獲了,那人似乎有什麼隱情,要向皇上稟告。”近衛軍團軍官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言語頗有些閃爍。
“哦?讓他進來吧。”朱駿倒是心平氣和,探子怎麼會輕易的被斥候捉獲?難道是康熙派人來談和?他打起了精神,若真是來談和的,他是無論如何也先答應的,耗着再說,等兩路軍團一到,再打他孃的。
朱駿可不是什麼信守承諾的人,至少對於滿人可沒有那麼多信用可伴。
片刻功夫,一個穿着號衣,臉色畏縮的清兵小心翼翼的走進帳來,他打量了會大帳,隨後看到了一個穿着冕服的中年正打量着自己,立即小腿一縮,打了個千:“奴才給大明皇上請安。”
朱駿厭惡的擺擺手:“聯可不是你的主子,少時什麼奴才,直話直說吧,是誰派你來的?”
金福海是正紅旗的滿人,從爺爺輩起,便是豫通親王多鋒家的奴才。其實這大清朝的奴才倒是頗有特色的,奴才的表現形式是鷹犬和奴隸。但後者完全可能不是奴才。比如心懷異志者如吳三桂,對君王的忠實只爲騙取信任,爲了求取富貴罷了,因爲一旦滿人出現裂縫,像吳三桂這樣的人會像孫悟空一樣“現出本相”。相反,奴才則表現一往情深,心有不甘,而只能巴望新的主子降臨。
滿清時,奴僕常被稱爲“奴才”。清人粱章櫃《稱謂錄》有別解。釋爲“奴僕之所能”即奴僕的能耐。“奴才”一詞,本是古代北方遊牧民族的一句罵人話,意爲無用之人打手只配爲奴,故又寫作“駕才令人罵某家人奴氣重、是走狗,常稱之爲“奴才”。
“奴才”一詞,雖含鄙意,卻在清朝典章制度上有着一個特殊的位置。清朝規定,給皇帝上奏章。如果是滿臣,便要自稱“奴才”;如果是漢臣,則要自稱“臣漢臣如果自稱爲“奴才”就算是“冒稱”。當年滿臣天保和漢臣馬人龍,共同上了一道關於科場舞弊案的奏摺,因爲天保的名字在前,便一起稱爲“奴才天保、馬人龍”。滿人皇帝看到奏摺後,大爲惱火,斥責馬人龍是冒稱“奴才”。於是,到了乾隆朝做出規定“凡內外滿漢諸臣會奏公事,均一體稱“臣這個規定,目的就是不讓漢臣稱“奴才”爲此,寧肯讓滿臣遷就漢臣也稱“臣”。
。意思就是,那些個旗主有的開始窮困潦倒,做的事可能是擡轎的、雜役之類的活,但走路上若是撞見了自己的家叔,不管你這個家奴了多大的家,坐着四輛馬的馬車。戴着雁翎頂戴,必然會高喝奴才的大名,讓他下車代自己勞役,奴才則再三的請安,拿出銀子來賄略
免。
這就叫“嚴分着主奴嚴分着主奴”的習慣反映到典章制度上。便是滿臣奏事時要自稱“奴才”。滿臣自稱“奴才。”不僅表示自己是皇帝的臣子,更表示自己是皇帝的家奴;而漢臣則沒有滿洲人傳統的主奴關係,所以也就只有臣子的身份,也就不能稱“奴才。”正因爲這個原因,馬人龍奏事時自稱了“奴才。”便被認爲是冒稱。“奴才”與“臣”這兩個稱謂,誰尊誰卑,以令人的眼光,無疑是“奴才”低於“臣。”但這種判斷,與清朝的實際情況相差甚遠。“奴才”一稱,從表面看,似不如“臣”字體面、尊嚴,實則“奴才。要比“臣。金貴得多。“奴才”實際是一種滿洲人主奴之間的“自家稱呼。”非“自家人”的漢人是沒有資格這樣稱呼的正如趙太爺罵阿你也配!漢臣稱“臣”並不是皇帝爲了照顧漢臣的面子,“特地優待。錫以佳名”而是爲了與“奴才”一稱相區別,以顯示漢臣的地個低於滿臣。俗諸雲:“打是疼,罵是愛”清朝皇帝讓滿臣自稱“奴才”實際是罵中之“愛”;反之,不讓漢人稱“奴才”則是因爲缺少這份“愛”。
在實行奏章稱謂制度的過程中。也出現過特殊的情況即有漢臣雖然稱了“臣”卻遭到皇帝的申斥。乾隆三十五年,滿臣西寧、達翎阿與漢臣周元理,聯名上奏“搜捕蝗孽”一折,二滿臣皆自稱“奴才。”周元理自稱“臣”按理說,這是符合規定的;但乾隆皇帝卻懷疑周元理稱“臣”是“不屑隨西寧同稱,有意立異”是不服當奴才。實際上,周元理哪敢作如此想?他巴不得能自稱“奴才”呢!沒想到卻受到乾隆帝的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