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爺，您就別跟我開玩笑了，我這人膽小，這麼大的玩笑我可開不起啊。”
秦淮茹愣了一下，強笑道。
“我可沒跟你開玩笑，我說的都是真的，當初你問我借錢的時候，我們也是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這一點你不會忘了吧？”
一大爺面無表情的說道。
“可當初您不是說這錢不用着急還您，等以後棒梗長大再還也可以的嗎？”
秦淮茹顫抖着聲音問了一句。
“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情況完全不一樣，我年紀大了，再過幾年就該退休了。
要是再不替自己考慮後路，那就來不及了，而現在我家繼業就是我的後路，所以我必須趕在退休之前，把他們安置妥當了，不然以後養老都是問題。”
一大爺看着秦淮茹，語氣十分的淡漠。
“我們家棒梗也可以替您養老啊，等他出來我就讓他對天發誓，一定給您養老。行嗎，一大爺？”
“呵，你們家棒梗什麼性子，別人不清楚，你難道還不清楚嗎？指望他給我養老，我怕等我走不動路的時候，他把我一腳踢出去。
你就說吧，這錢什麼時候給我，我現在就要用，昨天我託人問過了，這兩天有一個很有名氣的專家過來，你儘快給我吧。”
一大爺冷笑一聲，毫不留情的說道。
“一大爺，您不能這樣的，您這麼做就是逼我去死啊，一大爺。”
秦淮茹渾身一軟，直接癱倒在地上，苦苦哀求道。
“淮茹，這可不是我逼你啊，吶，你自己看看，這借條上的字可是你籤的，你不會不認賬了吧。”
一大爺隨手拿出一張紙給秦淮茹展示了一下。
“我，我，我，這，這個是我寫的沒錯，但是。”
“沒有但是，既然你承認這字是你的，那就還錢吧，我也不爲難你，明天的這個時候我過來拿錢，希望你做好準備。”
秦淮茹語無倫次的解釋了沒幾下，就被一大爺無情的打斷了，並且給她下了一個最後通牒。
說完這句話後，一大爺也不在多留，起身就打算離開。
“你不能走啊，一大爺，一大爺我求求您了，您別這樣行嗎？只要您肯幫我，您讓我做什麼都行的。”
見一大爺起身要離開了，秦淮茹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勁，猛的撲上去抱住了他的腿。
“淮茹，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不是我逼你說的。”
一大爺低頭看了她一眼，很冷漠的回了一句。
“是我自己說的，絕對不是您逼迫的，只要您放我們家一條生路，你說什麼我都答應。”
秦淮茹立刻回答道。
“那好，那我就給你指一條明路，你先放開我，這個樣子像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欺負你了呢。”
一大爺皺着眉頭說道。
“是，是，您說的對，您說的對。”
秦淮茹聞言，忙不施的放開自己的手。
“你先起來，我有東西給你看。”
一大爺溫和的笑了笑，讓她站起來，坐在一邊的凳子上，然後遞過去幾張紙，示意她看一看。
秦淮茹拿手在衣服上抹了兩下，小心的接過一大爺遞過來的紙，看了過去。
“換房協議……”
“轉讓……”
“一，一大爺，您，您這是什麼，什麼意思？”
秦淮茹雖然沒讀過幾年書，但是字還是認識一些的，她大概掃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東西。
赫然發現這幾張紙上一個是換房協議，另一個是讓她自願轉讓工作的協議。
到了現在，即使她學問再低，也明白了一大爺的意思，這不但是想把自己從軋鋼廠趕出去，還想把自己從四合院掃地出門啊。
“淮茹，你也是個聰明人，我相信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的，你剛纔不是說我說什麼你都答應嗎？
看在大家多年鄰居的份上，這筆錢我就暫時不問你要，以後慢慢給我就可以。
然後你們家棒梗那邊，我也可以幫忙聯繫聯繫，這可是兩全其美的辦法啊，對你我兩家都好。”
一大爺穩穩的坐在椅子上，滿臉笑意。
“一大爺，你給我指的這不是明路啊，這是死路啊。我雖然讀書少，但是你也別騙我，我今天要是簽了這個東西，那我們家纔算是真的沒路可走了吧。”
秦淮茹深吸了一口氣，收起自己的眼淚，她算是看出來了，這一大爺今天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自己在怎麼示弱也是沒有用的，事情到了今天這一步，自己要是再退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那你的意思是不想籤是吧？”
一大爺笑了笑，很和藹的問了一句。
“是的，我絕對不會籤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今天我也把話說在前頭，要錢沒有，要命也不給。”
秦淮茹冷靜的回道。
“好，不籤就不籤，我也不會難爲你，就是可惜了棒梗啊。”
一大爺也不多說，伸手拿過自己的東西，嘆息一聲。
“你也不用跟我說這些，棒梗哪裏就讓他在少管所待幾年好了，我再疼他，也不會爲了他放棄這個家。”
“幾年？呵呵，淮茹，你可能不知道，最近這段時間，派出所一直在抓典型。
棒梗這次偷的錢可不是小數目，光是我家的他就偷了二十六塊五毛錢，再加其它雜七雜八的東西，勉強也能夠的上典型了。
你也是從當年過來的，應該明白被派出所當做典型來處理，是什麼下場吧。
也不是我嚇唬你，就棒梗這次犯的罪，不槍斃他就算好的了。”
一大爺呵呵兩聲，看着秦淮茹一字一句的說道。
“一大爺，你這話說的我可一點都不信，昨天王所長也跟我說了，棒梗最多五年。”
“王所長的話是建立在我們願意撤案的情況下，但是你別忘了，你們家棒梗這次偷的財產，基本上都是我家的，我要是不願意，院裏其他人願意也沒用。
反正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賈家可就棒梗這一根獨苗了，想不通的話，就跟你婆婆商量商量。”
一大爺丟下這句話，轉過身子一步一步的走向門口。
“等等，您先別走，讓我再考慮一下可以嗎。”
秦淮茹吸了吸鼻子，哀求道。
“沒問題，我給你時間，對了，有件事忘了告訴你了，我這邊呢，也給你找了一個掃大街的工作。
在東城那邊，累是累了點，但是呢，一個月也有22塊錢，夠你們一家喫喝了。
剛好這次我兒子分下來的房子也在那裏，房子不大，住下你們一家人還是可以的。”
一大爺笑着回到原來的位置，盯着秦淮茹看了一會，在她臉色幾番變化之後，突然開口說道。
“真的嗎？您不騙我？”
秦淮茹聞言，脫口問道。
“我騙你幹什麼，你們家的情況我也知道，小當和槐花呢，也是我看着長大的，我怎麼可能讓你們去受苦呢。
另外，我這裏還有一個消息，廠子裏這個月要舉行一次職工評定，你的手藝，你自己也清楚。
這麼多年浪費了多少鋼材，給廠子裏造成了多大損失，你們車間又有多久沒有先進個人了。
而且你每次職工評定都不合格，前幾次是我替你說了話，車間主任才勉強允許你繼續待下去，不然就你的那個折損率。那個車間願意要你。”
一大爺見秦淮茹有些心動，連忙趁熱打鐵的說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