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鑫眼睛眯了眯,如墨般漆黑的眼底透着幾分的危險氣息。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這是生氣了。
“我這條命是你們李家給的,當年如果不是你們把我抱回去的話,我可能會死在孤兒院裏面,我欠了你們一條命,現在還給你們。以後我們互不相欠了。”李欣悅沒去看李澤鑫的臉,當然也不知道他此時的表情,她淡淡的丟下一句話,有些落荒而逃的先江以寧一步進了房間。
李澤鑫眉心微蹙,下意識的擡腳想要去追,卻被江以寧擋住:“李少,這個時候你還是不要去打擾欣悅比較好。”
李澤鑫有些不快的看了江以寧一眼:“你……”
“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我知道你們李家對她做了什麼,其實說起來,她不欠你們的。當年也不是她求着你們收養她。至於你們在找到真正的李家大小姐以後,是怎麼對她的,別人不清楚,我想李少應該心知肚明。何必還要繼續來糾纏她傷害她呢?非得要逼着她徹底的跟你們恩斷義絕才甘心嗎?”
江以寧的神色清冷,她打心裏看不上李家的這種作爲。
跟江文才的忘恩負義,簡直是一模一樣。
李澤鑫的臉色終於是變了,沉凝的看着江以寧。
江以寧卻沒再跟他說話,轉身進了房間。
走廊空蕩蕩的,空氣中似乎還殘留着某種香味,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身上的。
面前的紅木門緊閉,明明就是一扇門的距離,卻好像隔開了千山萬水。
李澤鑫看着那一扇門,想到江以寧的話,眼神暗了暗。
房間裏,李欣悅失神的坐在牀邊,一張精緻的小臉蒼白的很。
江以寧從酒櫃上拿了一瓶洋酒,開了以後倒了兩杯,遞了一杯給她:“我想這個時候喝一杯可能心裏會好受一點。”
江以寧在她的身邊坐下,也跟着喝了一口。
“你還喜歡他?”江以寧看着李欣悅那難受的樣子,輕聲的問道。
李欣悅的身體很明顯的顫抖了一下,許久才抿脣,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喜歡?他是我哥哥,我怎麼可以喜歡?這簡直是不知羞恥。這話還是當年他親口跟我說的,而且給了我一巴掌,八年了,多少的喜歡都該消失了。以寧,是我不肯認清事實,一直還在騙自己。”
李欣悅說着又狠狠的灌了一口酒,辛辣的酒液從喉嚨滑過,刺的她喉嚨火辣辣的,鼻子塞的厲害,眼睛又酸又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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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格里拉酒店,總統套房,厲斯年晃着手中的紅酒杯,面前的電腦裏面播放着一個視頻,正是奧斯酒店十八樓走廊的監控。
畫面中,清晰可見,江以寧順從的跟着陸景灝進了他的房間。
啪——
厲斯年手中的酒杯,在下一刻狠狠的被砸了出去,碎了一地。
叮鈴鈴——
叮鈴鈴——
昨晚心情不好,江以寧和李欣悅都喝多了,醉得一塌糊塗,東倒西歪的就躺在牀上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刺耳的手機鈴聲在安靜的房間裏面響起。
江以寧從被子裏面伸出手來,在牀頭一通摸索,才終於抓住了那隻叫個不停的手機,手指胡亂的劃了一下,放在了耳邊。
“喂。”
軟糯的聲音帶着點宿醉未醒的沙啞,江以寧揉了揉雞窩似得頭髮,神智稍微清醒了一些。
“江小姐,我是張志忠,今天突然接到了院長的通知,說是要停掉念念的治療,麻煩你儘快回來一趟吧,我聯繫不上念念的其他監護人,醫院現在要把病人趕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