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微微見大家都沒了聲音,這纔出言解釋。
“我的這幅畫,叫《萬物不息》,先摒除意境不談,我覺得光是在完成度上就已經贏過謝小姐你了,謝小姐以爲呢?”
謝婉玉一時不能言語,一個小時的時間,顧微微這個女人竟然在一幅畫中表現出了萬物的兩種形態,幾乎沒有敗筆。
謝老爺子也開始了他的點評。
“謝婉玉,你的這幅《輪迴》畫的是生命的延續,你對這個主題的理解是正確的,但又是片面的,因爲你只考慮到了區區人類,但生死不僅僅只作用在人類的身上。
而你,在明知道時間不夠的情況下,還是選擇了線條細膩的工筆畫。你對自己的認知不足,導致你這幅畫的完成度不高,成爲了你這次比賽的缺憾和敗筆。
而顧微微,她的《萬物不息》描繪的意境,乃是這世間萬物,不論是屋中的人,還是這世上的一草一木。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了山枯水竭的意境。
倒過來看這幅畫,更會發現這是一幅萬物復甦的場景。萬物更替,生命更迭,她並沒有違揹我給出的‘生與死’的主題。
再看看這畫中的蜉蝣,只有短短一天的壽命,朝生暮死而不怨,何嘗不是對生死的一種灑脫態度?
所以這一局,我判定顧微微爲勝方。三局兩勝,婉玉,你輸了。那麼你就要信守你的諾言,不再阻撓我收顧微微做學生,你得心服口服。”
謝婉玉沉默着,盯着顧微微的畫看了很久。
緊接着,她忽然就扯下了自己的畫作,胡亂撕成幾片,最後揉成了一團。
“願賭服輸!爺爺,我恭喜你找到了一個學習能力極強的學生。顧微微,從今往後,只要你跟着我爺爺學習,我都會緊盯着你。但凡你讓我爺爺有一點不高興了,我一定會百倍奉還給你。”
“你最好說到做到。”
……
謝婉玉說完,彷彿再也不願意多看顧微微一眼,直接就回了她自己的房間。
關好門窗,確定外面的人聽不到她房間裏的動靜後,她立刻就給傅宴寧撥打了電話。
但是傅宴寧卻沒有接,而是直接掛斷。
這令謝婉玉十分生氣。
她也不給傅宴寧任何發短信解釋的機會,一直不停地撥打他着的電話。
傅宴寧掛都來不及,最後他沒辦法,只好接了謝婉玉的電話。
謝婉玉冷着臉:“爲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傅宴寧壓抑着脾氣:“全組都在等我了,馬上就到我的戲了,你能不能講點理?”
“我不是來和你講理的,有件事情我必須得通知你一下。”
“你快點說,那邊全都在等我。”
“我爺爺已經收治封燁霆了,剛剛已經給他開了藥、紮了針。並且,那個顧微微已經拜在我爺爺門下了。”
“什麼意思?什麼拜在門下!”
“意思就是我爺爺要教她醫術,對她傾囊相授。以後不僅有我爺爺幫着給封燁霆看病,甚至顧微微自己就能給封燁霆看。那個女人比你我想象中的都還要聰明,這一點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吧?”
“那你爲什麼不阻止?你爺爺不是已經有你這個高徒了嗎?”
“宴寧!傅宴寧,”謝婉玉有些好笑,“你這種態度對待我,還指望我能幫你把事辦得有多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