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中休息了一天，姜姮便要去上朝了。
如今傅銘恩的腿部傷口雖然還沒有好，但是她也沒有等着他的必要。
因爲起得早，姜姮到皇宮門口時，皇宮門都還沒有開。
今日的江適，難得的沒有懟她，甚至還用着頗爲祈求的眸光看着她，讓姜姮好生奇怪。
“江統領，你這樣看着本帝師，是要作何？”
江適眸光亮得如同天上繁星，那雙充斥着焦急的桃花眼，此刻難道有了些許輕鬆。
“姜帝師，你上朝完後，可有空？”江適到底是對姜姮說出了口。
姜姮似笑非笑，“這要看你有什麼事了。”
江適疑惑，“那姜帝師可否說說，何事你有空，何事你又無空？”
姜姮善心大發，難得沒有計較與江適之間的齟齬，“如果是公事，那本帝師有空，如果是私事，那本帝師無空。”
畢竟，她與江適之間，沒有什麼私事可談。
江適聽見姜姮此話，連忙開口道。
“是公事。”
“公事？什麼公事？”姜姮不解的眨眼，她與江適之間，好像也沒什麼公事可談吧？
畢竟江適可是武將，而自己手中雖然攥着兵權，卻是實打實的文臣。
“關於我兄長江逍的公事。”
姜姮此刻，終於笑了。
她終於懂得江適找自己的原因是什麼了。
懂得了這個，姜姮就再也不急了。
“江逍？我今天中午有時間，中午時候，我們去江月樓用一頓午餐吧。”
用這段時間，談談江逍的事情。
江適也知道有些事情急不來，且姜姮肯應下自己請求就已經不錯了。
所以他自然沒有多說什麼，他只是道。
“帝師請放心，午時一刻，臣必在江月樓等着帝師你。”
姜姮點點頭算是知曉了，這時候宮門已經打開了，姜姮正準備往皇宮內走，一道聲音在這時響了起來。
“先生，你方纔同江副統領，都談了些什麼？”
聽見此話的姜姮還沒回頭，就已經憑着聲音認出了來人。
她停下腳步等着對方跟上來，“宋宸，方纔我與江適的對話，你沒有聽到嗎？”
按理說，宋宸是自己的人，又是刑部侍郎，江適不該避着他纔是。
姜姮只聽見宋宸道：“我來得較晚，只聽見了江副統領說午時一刻在江月樓等你那最後一句話。”
姜姮想了想，將自己與江適的對話告知了宋宸，“江適他想同我聊聊他兄長江逍的事情。”
“江逍？”不過一天，宋宸已經利用家族勢力以及官場勢力調查了風家主之死一事。
他隱隱覺得，江逍同風家主之死，離不開關係。
他正準備說些什麼，就聽見姜姮問他。
“宋宸，你覺得江適會談江逍的什麼事情？”
宋宸肯定道：“會談風家主一事。”
姜姮笑了起來，“看來我沒有選錯，你的確是適合當一刑部侍郎。”
宋宸脣邊笑意淡淡，“能得先生器重，弟子感激不盡。”
……
她帶着宋宸出了皇宮，果然看見江適在等她。
“姜帝師，雖然臣方纔說會在江月樓等你，可是臣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在此等你比較妥當。”
江適已經脫去了武將服裝，換上了一不起眼的藏青色圓領衣袍。
“這沒關係，”姜姮此刻只有一個疑問，那就是，“江副統領，我可以帶上宋宸公子，與你同去江月樓嗎？”
帶宋宸去江月樓，一來是風家主死亡一事是他在查，二來萬一江適要害自己，她還有宋宸幫助甚至是作證。
姜姮能想到的，江適未必想不到，他愣了一下，看向宋宸的眼神眸光幽深，不過很快又恢復如常。
“帝師說的話，臣豈敢不從？宋宸是帝師的人，臣信任得很。”
於是，一行三人，就這般到了江月樓。
因爲是江適有求於姜姮，所以這頓飯食自然是江適來請。
等姜姮宋宸點完餐，說完自己的忌口食物，幾人便開始談正事了。
“江統領，你所說的關於你兄長的公事，到底是什麼？”
姜姮一說這事，江適的面容就顯得低沉悲哀又嚴肅起來。
他慢慢的，將自己所知，盡數說給姜姮聽。
而他所說的第一句話，就令姜姮與宋宸震驚不已。
“姜帝師，宋大人，風家主確係家兄所殺。”
姜姮與宋宸顯然都沒有料到江適會如此開門見山，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江適，說話可是要講證據的，你說令兄殺了風家主，也需要證據。”姜姮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如此道。
她其實早就懷疑風家主是江逍所殺，可惜由於沒有證據，她的懷疑，便只能是懷疑了。
江適也不是個傻的，姜姮問他要證據，他不可能白白的就將證據給她。
他看了看面上看不出什麼表情的姜姮與宋宸，開口道：“帝師，證據臣是有的，要臣交上證據也可以，不過臣有一個請求。”
姜姮對江適這話並不驚訝，反而很是淡定，“那江統領，說說你的請求吧。”
“我的請求就是請帝師你看在江家以前爲王朝做出的巨大貢獻上，不要讓家兄的私人行爲，殃及整個江家。”
姜姮還以爲江適會提出什麼過分的請求，沒想到不過是這些。
她笑道：“江統領，你放心，只要其他江家人與江家主江逍殺害風家主一事無關，本帝師不會對江家人怎樣。”
禍不及家人的道理，她是知道的。
不過禍不及家人的前提，是惠不及子女。
風家主貪污，風秋然沒有入獄，便是因爲風秋然在幼時所用的一切，皆是出自風秋然母親的嫁妝。
聽見姜姮這麼保證的江適那一直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來，“帝師能夠如此，自是最好。”
他看向待在姜姮身邊一直不說話的宋宸，眸光微微閃爍，“就是不知宋大人，你是何想法……”
宋宸出身名門世家，自小便對他人打量或者其他的目光尤爲敏感，此刻哪裏能不知道江適在看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