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姮端着酒杯,朝着雪子杭所在的方向送了送,又收回了手,望了望不省人事的風家兄妹倆。
“雪少主,你不喝酒嗎?”
雪子杭一臉神祕,“酒不醉人人自醉。”
姜姮幽幽道:“雪少主,你若是再不說人話,或者不好好說話,爲師就將你,踹下這小舟如何?”
雪子杭終於道:“先生,你看風家兄妹這副鬼樣子,足以見此酒後勁多大,你還要喝嗎?”
“雪子杭,”姜姮疑惑道,“你好像很不希望本帝師喝酒。”
雪子杭道:“這是自然,你若是也醉了,那麼雪某一人,可是要看三個醉鬼。”
姜姮輕笑着放下酒杯,“罷了,爲師不喝了。”
雪子杭皮笑肉不笑,“先生,你可真善良。”
姜姮輕聲笑道:“彼此彼此。”
雪子杭:“……”
下了小舟,將風秋然安全送回風家,並且將雪子杭送到雪家後,姜姮才與風蕭然,回了帝師府。
風蕭然是真的醉了,他並沒有發酒瘋,只是開始說起話來。
“先生,先生,你對弟子可真好,不過你對秋然也好,對子杭也好。可惜了,你要是隻對底子好,那該有多好啊。”
正與姜姮一人一邊扶着風蕭然的凝霜聽到風蕭然此話,忍不住看了姜姮一眼。
姜姮很是鎮定,她瞥了風蕭然一眼,又看向凝霜,向她解釋。
“凝霜,風蕭然他,說胡話呢。”
凝霜算是被姜姮說動了,她又繼續認真扶着風蕭然往前走了。
只是風蕭然好似將姜姮的解釋聽了進去,拼命的道。
“不是胡話,不是胡話,先生,弟子說的話,每一句,都是認真的。”
凝霜又不由得看了姜姮一眼,姜姮淡定解釋道。
“凝霜,蕭然徒弟他喝醉了,他此刻說的話,不可信。”
只是姜姮正想扶着風蕭然繼續往前走,但是一道的聲音,卻改變了姜姮的想法。
“先生,你扶着風蕭然恐怕有些累,不如弟子來幫你吧?”
姜姮尋着聲音看向來人,“銘恩徒弟,既然你想來,那便你來吧。”
傅銘恩與凝霜將風蕭然扶着送了回去,而姜姮就在一邊看着,看着有沒有什麼障礙物什麼的。
將風蕭然放下後,傅銘恩轉頭看向姜姮。
“先生,弟子有話,要同你說。”
姜姮揮揮手,凝霜便很識眼色的推下了。
她同傅銘恩一道走出風蕭然那距離自己寢院極近的院子。
路中,便聽到傅銘恩道。
“先生,你對蕭然公子,未免太好了吧?”傅銘恩輕輕笑道,“先生,你獨獨對蕭然公子那麼好,弟子可是會生氣呢。”
姜姮不解發問。
“銘恩徒弟,爲師對風蕭然,沒有很好吧?”
“先生,你對蕭然公子並不好,你不過就是帶着風蕭然看山水圖,等風蕭然被江家女誣陷時出面解決。
在風蕭然與弟子爭吵時,幫助了風蕭然,並且給風蕭然換了院子,今日將風蕭然帶回府——而已!!!”
姜姮開口解釋:“銘恩徒弟,爲師對蕭然公子好,僅僅是因爲他是我的弟子,爲師需要對他負責,僅此而已。”
你都讓風蕭然住在你旁邊了,先生,你還說對風蕭然僅有師徒之情?
姜姮已經很是無語了。
“銘恩徒弟,那還不是因爲你被風蕭然指着,爲師怕風蕭然還要害你。
這纔將他院子搬到了爲師寢院附近,還看着他,讓他不去傷害你。”
傅銘恩那原本緊抿的脣角,此刻終於微微彎了起來。
“原來,先生,你將風蕭然的寢院搬到姜姮這裏來,是在擔心我嗎?”
姜姮點頭,她那天如此行事,的確有這個原因。
“對,風蕭然拿劍指着你,爲師自然擔心。”
傅銘恩徹底笑了出來,道。
“那先生,弟子如今可以確保弟子的安全了,不知先生你可否將弟子的寢院,也移到你寢院附近呢?”
姜姮打量了傅銘恩一番,眼前的少年,依然着玄衣,玄帶束髮,玄色龍紋底靴被他踩在腳下,更是將高高的少年襯得更光風霽月了些。
看着眼前那麼完美的少年,姜姮有了片刻的心動。
她看着傅銘恩,突然發問。
“銘恩徒弟,你今日,可有時間,陪爲師用飯?”
“先生,只要那人是你,弟子便永遠都會有時間。”
姜姮早已習慣了傅銘恩如此說話,因此倒是沒有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對。
傅銘恩這話,明顯是表達了對自己這個師長的恭敬,所以這話,一點錯都沒有啊。
因爲喫飯的只有兩人,所以今日帝師府的午飯,只有三菜一湯。
姜姮對美食,向來很是敬畏,她夾了一牛肉片放進自己嘴裏,霎時間,脣齒留香。
“嗯,”她滿足的發出一聲喟嘆,“我府上的廚子,就是不錯。”
她說罷,看向對面一動不動只是牢牢看着自己的傅銘恩。
“銘恩徒弟,你怎麼不喫?”
傅銘恩輕聲道。
“先生,弟子已經飽腹,弟子看你喫就可。”
傅銘恩的眉眼中,先前的陰鬱之氣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欣喜,和愉悅。
“那你一直看爲師,是要作何?”
被傅銘恩牢牢盯着,她有些不自在。
“先生,你這是不允許弟子看你了嗎?”傅銘恩的聲音中,含着幾絲委屈,讓姜姮的心,軟了下來。
“爲師不是不允許你看爲師,而是爲師覺得自己,沒什麼好看的。”
姜姮聲音清越,語氣輕鬆。
“可是先生,弟子就喜歡看着你。”
無論何時何地,找尋你,看着你,已經成了弟子一種刻入骨髓的習慣。
爲了避免嚇着姜姮,傅銘恩非常明智的沒有將後半段話說出。
見傅銘恩這麼說,姜姮疑惑道。
“那銘恩徒弟,你爲何喜歡看着爲師?”
爲何愛看着自己這一問題,總不能是什麼理由都沒有吧?
傅銘恩道:“先生,這自然是因爲弟子歡喜先生,纔會如此了。”
傅銘恩雙手交疊,托住自己的臉,忽然一推胳膊,湊近姜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