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教育廳下屬的企業？”
周林瘋狂點頭。
秦哉風猶豫了一下，道：“你等一會兒。”
然後又把門給關上了。
周林等啊等啊，不一會兒，秦哉風把門開開，手裏還拎着一根讓他滿滿都是陰影的木頭棍子：“我給我教育廳的同學打電話，人家說教育廳下面根本沒有一家叫做《畫道》的雜誌社，你是什麼人？爲什麼來我家行騙？走，跟我去公安局！”
周林哭笑不得，連忙解釋道：“爸你聽我說……”
“你管我叫什麼？你這孩子，爸是能隨便叫的麼？”
周林滿臉怕怕地，哭笑不得地道：“秦老師，我剛纔嘴瓢了，是這樣，我們雜誌社的前身是廳裏那個印刷廠，我叫周林，雖然也是個學生，但同時也是一名企業家，真的，我還挺有名的，我花了三百萬，買下了印刷廠49%的股份，我是打算把這個印刷廠給變成一個雜誌社，您要不信，您可以給您的朋友打電話確認。”
秦哉風想了想，拿棍子指着他：“那你在這等着，不許跑。”
說着砰的一下，又關上了大門。
五分鐘後，大門又開開，秦哉風臉上笑得跟一朵花似的，連忙握住周林的手：“哎呀，原來是小周總啊，怪我怪我，我還以爲你是騙子呢，快請進快請進。”
這前後變化太明顯，整的周林小心臟都有點受不了。
周林道了聲謝，換上拖鞋進了家門，四下打量這個滿滿都是他回憶的老房子，不自覺竟有點熱淚盈眶。
“秦老師，您家裏裝修真是雅緻啊，我能參觀參觀麼？”
秦哉風只當是周林在通過裝修來判斷自己的藝術造詣，自然不會攔着：“隨便看隨便看，小周總儘管指點。”
“不敢不敢，我是個純粹的門外漢，哪敢瞎指點。”
周林走過一個大花瓶處，仔細地一邊摸一邊追憶，這是當時他結婚的時候秦哉風送給秦姍姍的嫁妝，離婚之後就被秦姍姍給帶走了，自己再也沒見過，眼淚吧嗒吧嗒的就掉了出來。
“小周總，你這是……”
“哦，沒事，我眼睛有點小毛病，迎風流淚，剛纔可能是吹着了，秦老師，你這個花瓶……是訪的元青花吧，不對，好像不完全是仿製，這是……這是晚清的老物件了吧，是清朝的作假高手仿製的元朝青花瓷，我說的對麼？”
秦哉風大喫一驚，這年頭認得元青花的人都少，更別提能認得出青仿元的了，這是他最最最寶貴的珍藏品之一了，見周林居然一眼就認出，一下子就對周林這個一邊上學一邊搞企業的學生高看了好幾眼。
“小周總居然一眼就認出這東西的來歷，好眼力，真的是好眼力，想不到小周總不但學習好，企業辦得好，居然還如此的博學多才呀。”
周林愛不釋手地撫摸着這個大花瓶，實話實說道：“我哪裏有什麼水平，只是恰好認得這個東西而已，與秦老師相比，自然是天地之差，秦老師，我能到處看看麼。”
“當然。”
於是周林就開始到處看了起來，還特別臭不要臉的走進了秦姍姍的閨房，秦哉風雖覺得稍微有一點不妥吧，倒也沒有攔着。
粉紅色的書桌上，擺着秦姍姍從小到大的十幾張照片，看的周林小心臟暖暖的，口上道：“這位……這位想必就是令愛吧，長得可真漂亮。”
“秦老師好福氣。”
“哩哩”周林突然指着一副山水畫道：“哎呀，這這這……這一定是秦老師的畫作吧，哎呀呀，畫得可真好。”
秦哉風哭笑不得：“那不是，我的畫家裏沒掛，這個是小女去年時候的拙作，小女還在上高中呢，說起來，還和小周總您同齡呢。”
“哎呀呀呀，好啊，好啊，果然是虎父無犬女啊。”
秦哉風忍不住腹誹：這貨到底懂不懂畫畫啊，小孩子塗鴉的東西，頂多也就算是個合格，跟好字哪裏有半毛錢關係。
“秦老師，我太喜歡這幅畫了，能不能請您割愛，把它賣給我？”
“啊？小女的這幅畫還能賣錢？”
“能啊，當然能，千金難買我樂意，我真的是太喜歡這幅畫了，秦老師您一定要割愛給我啊。”
“這個……”
突然，外面傳來聲音：“爸，我回來了。”
周林嚇得臉都白了。
“姍姍回來了啊，今天怎麼這麼早啊。”
“我來事兒了，還沒帶衛生巾，就跟老師請假了，晚自習我不上了。”
瞅了一眼門口，周林的鞋：“家裏有客人啊。”
“對對對，我來給你們介紹，”然後秦哉風不由分說的就把周林從秦姍姍的閨房裏拉了出來：“姍姍，這位是小周總，十分了不起的少年俊傑，還是你的同齡呢，小周總，這就是我女兒，秦姍姍。”
周林一臉的尶尬。
秦姍姍皺眉：“你怎麼來了？”
這回輪到秦哉風懵了：“你們……認識？”
“啊一?9?1”周林連忙打岔道：“原來秦老師居然是你的父親啊，哎呀，這不巧了麼，這可真的是，太巧太巧了啊，認識啊！我之前啊，被省裏評了個三好學生，那不是有個文藝匯演秦同學不是參加了麼，我還說呢，這位同學怎麼跳的這麼好呢，鬧了半天是秦老師您的女兒啊，怪不得這麼有氣質。”
周林估摸着，秦姍姍早戀的事兒應該也不敢跟秦哉風說，所以趕忙瞎雞兒打檫，然後給秦姍姍使了個顏色，偷偷地做了個求饒的手勢。
秦哉風哈哈大笑，謙虛道：“哪裏哪裏，都是她媽教的好。”
秦姍姍不爽地皺了皺眉：“你怎麼還跑我家來了，你找我爸有事兒啊。”
“有，有事兒，是這樣的，我呢，開了個雜誌社，教育廳旗下的，我們雜誌社啊，需要一位在美術界德高望重，很懂業務的老師，來當我們顧問，這不，就找到秦老師了麼。”
秦姍姍略帶幾分玩味地瞅着他：“是麼，全市那麼多美術老師怎麼就找了我爸了啊。”
周林正愁着怎麼解釋，秦哉風卻自我感覺良好地道：“論業務能力，他們怎麼能跟你爹比呢，小周總，不是我跟你自賣自誇，在美術方面，我在咱們京州市，絕對是這個”說着還得意地比了比大拇指。
“當然，當然，我們就是看中了您的業務能力，這才高薪請您來我們雜誌社當顧問的，您放心，您有什麼要求您儘管提，薪資絕對不是問題，當然，最重要的也不是薪資，而是爲華國書畫事業做一份貢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