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姍姍瞪他一眼。
“沒關係，畫不畫在你，只是我建議趁着現在熱度還在，儘量還是畫了比較好，畢竟現在國漫還青黃不接，如果你出了圈，對整個產業都是一件好事，當然，不想畫我也不強求。”
秦姍姍沒明確答應，倒也沒明確表示拒絕，接下來的時間裏，周林一本正經的只跟秦姍姍聊工作，不談風月，一頓飯吃了半個多小時，倒也喫的勉強還算和諧，至少沒不歡而散。
這對周林來說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反正倆人將來會是一個學校的校友，有的是追求的時間，不着急。
之後的一個多月裏，一切倒是都還算順利，周林的主要精力也都忙活在了登州綜合中化工項目上，經過了一個多月的前期準備工作，在衆多的媒體簇擁之下，周林再一次作爲資方代表，和孫市長一起掄起鐵鍬在沙地上象徵性的搓起了第一培土，隨後掌聲四起。
接下來就是轟轟隆隆的機器轟鳴了，本來一切都挺順利的，結果沒多大一會兒，就衝出來一羣看上去歲數都不大的人，打着橫幅，用血肉之軀擋在了推土機的前邊，橫幅上寫着保護海洋生態的字樣，還有人舉着畫報，畫報上面畫着，小海豚好可憐之類的。
周林和一大票領導一起，齊刷刷的嘴角一抽。
好在破土的這天雖然還是有不少記者，但這些都是官媒，知道什麼能報什麼不能報，紛紛收起了相機，純粹拿肉眼看熱鬧。
“你們幹什麼的！”
中建的保安憤怒的上前質問，開推土機的師傅更是被氣的破口大罵：“找死啊！”
孫市長回頭瞅了周林一眼，道：“小周總你看，這事兒是你處理還是我處理？”
周林當然只好說：“不牢您費心，我來處理就好。”
“恩，要注意影響。”
“放心，我曉得的。”
說完這句話，孫市長便乾脆上車走了。
看了一眼身邊一個個都恨不得衝上去打人的工人們，周林搖了搖頭示意他們不要動手，其實自從那天簽約的時候有人打着環保的大旗鬧事兒，周林就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只可惜他們一直也沒能查得出來幹這事兒的到底是誰，畢竟從報社直接去挖掘線索太難了，主使者不知道都已經轉了多少手了。
但今天就不同了，敵人麼，不怕你出招，出招了反而好對付，就怕你一時藏着，因此周林倒也絲毫不慌。
周衛東問道：“你想怎麼做？”
“叫過來聊聊吧，先判斷一下他們到底是壞還是蠢。”
“那就交給你了。”
“嗯，工地這塊你看着一點。”
周林說完便轉身回到了工地上臨時用鋼板搭建的小型辦公室，裏面條件也頗爲艱苦，大夏天的也沒有空調，市內溫度比室外溫度反而還更高一點，很快，保安就推搡着這羣年齡不一的小女孩進了他的辦公室，還想順手把門給關上，連忙讓周林給叫停了。
這麼熱的天，再把他悶死在裏面，他又不幹什麼壞事，營造這種黑澀會似的氣氛有什麼用。
數了數數，眼前一共是八個年輕的小姐姐，便吩咐手下人拿八個凳子過來，笑着道：“幾位，坐吧。”
瞅了一眼其中兩名少女肩上挎的揹包，周林笑道：“那裏面應該是錄像機吧，你們是記者？”
“沒事兒，錄吧，事無不可對人言，我要不想讓你們錄，剛纔就讓保安給收走了，來吧，大熱天的跑過來鬧事兒，那就提一提你們的訴求吧。”
衆婦女面面相覷。
周林太淡定了，淡定的太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了，本來一個個都挺豪橫的主，現在都有點怵他。
“怎麼着，沒訴求啊，都是純粹的過來作死，是不？”
“我……我們要求你們的項目立刻停工！你這個資本家的心都是黑的！你破壞環境，破壞了子子孫孫的綠水青山，你還破壞海洋，毒死可愛的小海豚。”
周林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這理由着實是有點沒啥新意。
早有準備的他拿出了相關文件：“這裏有環保局給我開具的開工許可證書，這份文件可以表明，我們的項目是完全符合我國相關的環境保護指標的，我可以對着你們的鏡頭大方的承認，我的項目完全符合國家對節能環保上的每一項硬性指標。”
“誰不知道環保局不幹屁事兒，他們的環評審查都是混，國家的環境排放指標更是虛高，你這個項目，若按照人家米國的標準，碳排放已經……”
周林啪的一下就拍了桌子，突然大聲的打斷道：“你們想在登州的這片土地上，跟我這執行米國的法律？說！你們是不是米國人的奸細！蓄意破壞重點基建項目，安的是什麼居心！你們想幹涉華國的國家內政麼？！”
衆人全都噤若寒蟬。
唯有一個梳着馬尾辮，看起來只有二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很有底氣的昂首跟他對視：“你不要隨便扣這種大帽子給我們，我告訴你，現在是改革開放，市場經濟時代了，自由主義的春風已經吹進來了，你這套大帽子沒用了！咱們國家的青山綠水，就是被你們這些黑了心的資本家才搞壞的！人……人家發達國家，發展的都是科技產業。”
“噗呲，”周林一個沒忍住樂了出來，然後站起來，比這小女孩足足高出一個頭，笑着道：“小妹妹，你懂什麼叫自由主義思潮麼你就跟我講這個。”
小女孩緊張地後退了一步：“我……我是專業記者，我是有采訪證的，人民羣衆是有知情權的，這叫輿論自由！你不能對我動粗。”
周林忍不住又笑了一下：“弄了半天你是記者啊，還是有證的，哪家媒體的？
“參……參考報的。
“那行，記者同志，你先坐着休息一會兒，你不就是想報道新聞麼，一會兒我讓你做我的專訪，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總行了吧。”
“啊……啊？”
“真的，真讓你專訪，不但讓你專訪，還讓你到處走走看看，到處檢查監督我們，到底環不環保，行了吧，來來來，坐下坐下。”
“你們呢？你們也是記者啊？”
“我……我們不是記者，我們是這附近的村民，你在這幹有污染的項目，影響了我們的健康。”
“對，還有海洋生態，我們家世世代代都是撲魚的，你弄髒了海洋，讓魚兒減產，就是要砸我們的飯碗，我們要和你們鬥到底！”
“對，鬥到底！”
幾個老孃們越說越激動，越說越覺得自己說的有道理，越說越覺得底氣硬邦邦，漸漸的，鬧事兒的聲音也大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