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薄如蟬翼的脣,淺淺上揚。
“手段果然高明,置之死地而後生。這樣,離成功刺殺他,又更近了一步。”
國師府。
蘇流年臉被薰成巧克力,頭髮被燒卷,穿着燒破洞的繡花鞋,殘缺的裙子,被押着,路過那個鑲嵌滿拳頭大小夜明珠的院子。想想當初雄心壯志,揚言要挖幾顆珍珠去行善。
心裏冷笑,沒想到而今再次見到這面牆之時,已淪爲階下囚。
被星卒領到一處偏僻的小院兒,房裏陳設極爲樸素簡單,“以後你就住這裏,收拾一番之後,去找蘇娘。”
“蘇娘?是誰啊?”
“國師府的管家。”
我不是被囚在國師府的妖孽麼?去找管家作甚?蘇流年心裏納悶。
後來,蘇流年在倒夜壺、劈柴、燒火、端茶送水的時候,終於知道爲什麼了。
“好臭!”蘇流年鼻子下捆着一根手帕,將鼻孔遮住,皺眉將臉別過去,離夜壺更遠一些。
狠狠閉一口氣,將夜壺倒了。夜壺洗好後,一一放回房裏。
後廚,蘇娘笑盈盈端着玉米粥,遞給叉着腰的蘇流年,“來,累壞了吧?喝口粥。”
蘇流年瞧見玉米粥裏黃色的東西,瞬間沒了胃口,衝出後廚,扶牆一陣乾嘔。
“今日又不喫早餐,你那瘦弱的小身板,怎麼撐得住喔~”蘇娘笑容和藹,看蘇流年,就像看自己女兒一般。
蘇娘鵝蛋臉,常穿一襲橘色長裙,頭上捆橘色髮帶,飄逸輕揚。身材凹凸有致,硃脣皓齒,明眸善睞,想必年輕的時候,也算是絕代風華。
“主子,我摸過她全身,脈搏全無,心無跳動,骨骼奇特,是練武的奇才。不過,她身上沒有一絲內力,應該曾經練過些拳腳功夫防身。”蘇娘恭敬俯首道。
“繼續暗中監視,若有可疑之處,即刻來報。”夜皓塵夾在指尖的一枚黑子落在棋盤之上,他在自弈。
“是。”蘇娘恭敬退出書房。
連續半月了,蘇流年每日從早幹到晚。
四更起牀劈柴,天亮後挨着每個房間倒夜壺,洗完夜壺放回去,回後廚喫早點。
每天早上都是玉米粥,蘇流年剛倒完夜壺,看見那東西哪裏還有胃口?
然後餓着肚子繼續幹,洗衣服,燒火、燒水,反正就是不能有一刻是閒着。
就這樣,蘇流年覺得自己越來越輕,輕到一陣風都能吹走。
至於夜皓塵對着自己唸經?根本沒有。
國師府很大,但人卻極少。除了蘇娘,還有三個丫鬟,蘇儀、蘇珥、蘇珊,負責做飯、燒火、倒夜壺、洗衣服、掃地等雜物。侍衛也就十人,除了三水和星卒,還有幾個守門的侍衛。
可就這區區幾個侍衛,偏偏各路殺手都不敢夜闖國師府。
因爲蘇流年的到來,國師府變成養閒人的地方。
蘇流年劈柴,蘇娘和蘇三姐妹在一旁嗑瓜子。
蘇流年洗衣服,她們繼續嗑瓜子。
蘇流年掃地,她們還是嗑瓜子。
“記得將地上的瓜子殼一起清掃了。”蘇儀站起來,說完轉身就走,只留下地上一堆瓜子殼。
蘇珥更氣人,捂着右臉,“哎呦,連續嗑了半個月的瓜子兒,嗑得牙疼。”
蘇流年只好拿着掃帚將地上的瓜子殼清掃乾淨,心裏嘆氣,爲了一百萬,我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