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抵達了邊城,他們纔算是真的安全了。
上了羊腸小道,金楚部駐地已經燈火通明瞭,他們遠遠的都能看到那邊的火光。
“將軍,成事了?”
其他人找了好幾個營帳都沒有找到那些叛徒在哪裏,又突然接到暗號,還以爲出事了,趕緊的跑。
現在瞧着將軍他們這幅模樣,一身血腥,猜想着應該是成了。
秦天拎起自己手上的東西一丟,那人下意識的去接,結果月光下一張慘白的臉嚇得他差點墜崖!
“將,將軍……”
秦天白了他一眼,“人都殺了不少了,見不得腦袋?”
那人連忙拽着頭髮拎着,再不看一眼,臉上的嫌棄飛出天際,“不是,將軍,這突然間來這麼一個,是個人都怕啊。”
“哼!你家將軍我怕了嗎?”
“您……”
您就不是正常人。
這邊幾個人趕路歸趕路,但心情輕鬆了不少,但那邊金楚駐紮地卻已經不是那麼回事了。
很快他們便發現了駐地裏有闖入的痕跡。
金楚黑着一張臉坐在大帳中,周圍的人大氣都不敢出。
“廢物!”
一腳踢翻了面前的矮桌,桌上的東西稀里嘩啦的全都掉了下來,落在地上的聲音就猶如一道道打在那些人心上一般。
他們才決定要攻城,蒼修玄那邊竟然就派人來偷襲了,世上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金楚的目光在衆人臉上掃過,試圖在他們臉上看出一些什麼來,可這些人的臉上除了恐懼其他什麼都沒有。
現在他倒也是無法分辨出這種恐懼到底是來自於什麼。
“攻城時間不變。”
調整了一個姿勢,金楚依然把目光放在了他們的身上,知道這個消息的不止眼前的這些人,能把消息這麼快送出去的人必定在他這邊身份不低,有很大的可能是在這些人裏面。
可金楚看着他們,一個個全都是一直跟着自己東征西戰的,蒼修玄到底做了什麼才能把這些人策反?
“此番打完,你們也是功臣,我們也學着大戎論功行賞,屆時你們想要什麼現在都可以想好。但若是往後還有這種有人闖進來都不知的情況,那你們的好日子便是到頭了。”
金楚的這些話裏並沒有提及一個字的內鬼,只說了這次偷襲。
也算是恩威並施了。
心中沒有鬼的人自然是既興奮又擔憂,興奮於自己也可以過上羨慕的生活,擔憂的便是蒼修玄那邊太過狡猾,若是下一次還有這樣的事情,不知道他們需要接受什麼樣的懲罰。
反正生不如死就對了。
他們的這位大汗,有魄力,有本事不假,可也有脾氣。
金楚雖然沒有再看他們,可全神貫注的都在感受着每個人不一樣的狀態,他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要搞清楚那些人到底爲何而來。
這是一件讓人十分疑惑的事情,對金楚來說,蒼修玄彷彿越來越讓他搞不懂了。
原來他還覺得自己算是比較瞭解蒼修玄的,那個時候他會去大聽蒼修玄在戰場上發生的一些事情,也會去聽別人對蒼修玄的評價,進而去分析這個人。
那個時候金楚覺得如果這世上有誰能與他一戰的話,那個人只可能是蒼修玄。
可現在他爲何有種感覺,蒼修玄把他甩得越來越遠了……
他根本猜不到蒼修玄下一步到底要做什麼!
時間一點點過去,大帳裏的人一個個都汗流浹背。
不是因爲太熱,純粹就是因爲大帳裏的氣氛太過壓抑,身上的汗都是被嚇出來的冷汗。
而金楚好像全然忘記了大帳裏面還有這麼多人一樣,已經陷入了沉思。
直到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金楚纔回過神來。
“報告大汗,發現有一個營帳出事了,裏面的百餘人全部都死了。”
前來報信的那個士兵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個場景,他一個上慣了戰場的男人都忍不住打一個哆嗦。
每個人都是一刀封喉,並且死之前完全就沒有掙扎過,臉上的表情也是十分的平和。
置身於那樣一個營帳內,都覺得地底下有什麼人在拉自己的腿一樣。
“死的可都是大戎人?”
怕是全場聽到這個消息後最平靜的就是金楚了,甚至原先不知爲何有些躁動的心情好像現在已經平靜了下下來。
“大汗神見,此番死去的就是從蒼修玄手底下叛逃的那些人,全部的人都是一刀封喉,整個帳篷裏都瀰漫着血腥味。”
原先還在猜測蒼修玄的人爲何而來的時候還有些焦慮,現在這個消息一出來,他們倒是鎮定了下來。
金楚也覺得挺有趣了。
這般大費周折的過來,就只爲殺叛徒?
這不像是蒼修玄的風格。
“一把火全燒了。”
橫豎都是一些不重要的人,該知道的東西都已經得到了,留着他們也沒意義,蒼修玄的人動手了,他也就省的再費那個功夫。
接下來他便把所有的將軍都留了下來,明日要攻城。
攻城的計劃金楚講的十分詳細,甚至連每個細節都涉及到了,下面的人也很納悶,爲何此番大汗要講得這麼清楚,這樣的情況原先是根本沒有出現過的。
但好奇歸好奇,也都知道眼下這樣的時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一個個都是在心裏把金楚說的那些都記清楚了,從現在開始到攻城,大概還有三個時辰,他們需要準備的事情很多,容不得分心。
等到金楚把該說的都說清楚了,神情也還是先前那般,“記住本汗的話,出了任何問題,本汗的手段你們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