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陷入了一片死寂，頭頂上方的困龍陣之中，彷彿有一種特殊的能量在波動。
我擡起頭，看了一眼頭頂。
天花板上畫着很多奇奇怪怪的符號，呈現出妖異的血紅色，中間畫着的是北斗七星。
不知爲什麼，身處困龍陣中，我莫名的就有些心慌，先前跟仙家的那種感應，似乎也在此刻被切斷了。
我定了定神，看着面前這個剛剛洗了澡，渾身香噴噴的女人。
她也看着我，目光有些躲閃，卻不退後。
她的臉是完全陌生的，但她的聲音，和她的眼神，卻有些熟悉。
我腦海裏浮現出了剛纔她解開衣服的樣子，和那個夜晚灑在地上的鮮血，以及，染血的胸口。
“你是......陳若曦？”
我難以置信地脫口問道，她仍然還是平靜地看着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不過，她緩緩笑了起來。
那笑容裏有着一種很古怪的，很特殊的意味，讓我無法理解。
終於，她在和我對視了片刻後，平靜地對我說：“我不是陳若曦，我現在的名字，叫做陸小依。”
“陸小依？”
我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面前的這張臉雖然還是完全沒有半點陳若曦的影子，但她身上的氣息，和她說的話，分明已經告訴了我，她就是失蹤的陳若曦。
只是，此時面對面的對視，讓我更能看清楚她的這張臉，雖然很是精緻美麗，不過我還是看出了一些端倪和奇怪的地方。
她臉上的皮膚很白皙，白的幾乎沒有什麼血色，而且她的表情看起來也有些不太自然，有些僵硬，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剛剛整了容。
然後，她彷彿不經意的一個撩起頭髮的動作，更是讓我確定了一件事。
因爲我分明看到，在她的髮際線位置，有着一道很難察覺的痕跡，讓我不禁有些懷疑，她的這張臉似乎像是貼上去的！
如果今天不是看到李元，或許我還想不到這一點，但我此時已經想起了，李元曾經說過，他當初抓走上官愛，就是因爲有人出了大價錢，想買一個漂亮女生的臉。
那時我還不明白，花錢買別人的臉有什麼用，可是現在，我終於見識到了。
短短數天時間，陳若曦就換了一張臉，也換了一個身份，如果不是今天這個特殊的情況，恐怕我就是跟她面對面碰上，也根本認不出來是她。
她沒有再說話，因爲對面的那個男人對她揮了揮手，她便微微低下頭，回到了房間裏，默默地坐在梳妝鏡前，梳理着自己的頭髮。
就好像周圍的一切，再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其實，我那天給你四十萬，就是想要花錢買你的那塊靈骨，對於你來說，那塊骨頭本就是多餘的，用一塊多餘的骨頭，賣幾十萬，很值了。但很可惜，你拒絕了。所以......要想讓我不殺你，就要看你能否通過我的三關考驗。”
他忽然又揮了揮手，然後也不知李元做了什麼，我頓時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腦袋裏昏昏沉沉的，頭頂上方的北斗七星，和那些紅色的怪異符號，彷彿也開始不斷旋轉。
我一陣一陣的迷糊，只想睡覺。
但我知道我不能睡，絕不能睡。
我原地坐下，閉上眼睛，開始觀想起古畫裏的境界。
說起奇怪，我這一觀想，腦海裏的紛亂，那些不斷旋轉的圖案符號，慢慢就在眼前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山川河流，青草綠樹，藍天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