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斷了瑾王府的俸祿，若是沒有銀錢，瑾王府也無法培養夜小墨，更不可能招兵買馬！
尤其是夜小墨重病，卻無藥可醫的那一次，他巴不得夜小墨燒成一個傻子，如此日後就無人來爭權奪位。
“朕錯了，朕全錯了！”
夜傅言抱着腦袋，悲痛欲絕的蹲在地上，沉痛的淚水流淌而下，一如他心中的悔恨。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他本就不是一個有能力的皇帝，所以聽信了奸臣所言，更在最後，對瑾王府下了死手。
全是他利慾薰心，纔沒有守住本心。
當初他和夜少晏的誓言，也早就被他拋之腦後，連太后幾次勸說，他都從未放在心上——
“陛下，這饅頭，是太后讓奴才準備的，他說陛下過慣了錦衣玉食的日子，忘記了當年逃亡時的那段時光。”
太監嘆息了一聲：“太后還說，他會找瑾王求情，留陛下一條命，但其他的，她不會再過問。”
饅頭......
夜傅言緩緩的擡頭，看向了桌上的饅頭。
他已經一天一夜未曾進食，肚子飢腸咕咕，忽然站起身，向着桌子撲了過去，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饅頭，狼吞虎嚥。
過了這麼多年，這饅頭還是如此的美味。
亦是他這一生當中，喫過最美味的食物，比之前的那些山珍海味，更讓他難忘。
啃着乾巴巴的饅頭，夜傅言的淚水也忍不住流了下來，他滿嘴都是白饅頭，傷心欲絕。
“是朕對不起母后，對不起皇兄。”
“亦是朕，聽信了奸臣之言！”
他的聲音沙啞，眼神之中，都帶着痛楚與絕望。
太監沒有再停留。
該帶的話已經帶至，他便退了下去。
只是太監離開沒有多久，又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夜傅言的房內，冷森森的望着他。
夜傅言停下了動作，他的嘴脣都有些乾裂，緩緩的擡頭，將視線望向了面前之人。
“父皇。”
夜紫晟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夜傅言，他從來沒有想過，當初那高高在上的君王，會變的如此狼狽。
夜傅言的喉嚨哽咽，自從他被軟禁起來之後，這算是第一個來探望他的兒子。
“父皇，”夜紫晟冷笑着俯視着夜傅言，“你對外宣揚你是一個知恩圖報的皇帝，是以這些年，你一直善待楚家，其實不然，只是因爲那楚雄天善於溜鬚拍馬，你纔會如此。”
夜傅言的臉上還掛着淚水，卻聽聞夜紫晟這話，頓時怒道：“當年秦嫣救了朕，朕才善待楚家。”
夜紫晟嗤笑一聲：“當年你出宮狩獵的時候，你似乎忘記了，那一年你帶了我的母妃。”
夜傅言皺起眉頭：“你這話何意？”
“你遇刺之時，我母妃也在場，她親眼看到你的救命恩人是何人——”
夜紫晟冷冷的笑道。
這個祕密，他也守了無數年。
本來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卻因此，多了她母妃的一條命。
“就憑秦嫣那種貪生怕死之人，她會捨身救人？可笑！當初救你的人，是楚辭的母親，慕容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