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夜霖，更是目光鎖定着黑袍人，咬牙問道：“你剛纔那話什麼意思？”
他的聲音都在顫抖，緊緊的握着拳頭。
指甲泛白，臉上血色盡退。
黑袍人冷笑道：“當年，顧家得罪了無數敵人，卻無人知道顧家身處於何處，那一次，你非要離開顧家回王府看一眼林瑩，最後卻未曾能離開，所以又回到了顧家——”
“也是那一夜，無數敵人襲擊顧家，導致顧家滿門盡都覆滅，你一直以爲是自己的錯，若非當時你非要離開顧家，也不至於會發生如此的事情。”
“那時候的顧家家主還答應你，等你傷養好了，會派人送你離開，你卻急於離去，不肯多等幾日，所以才偷偷的跑出了顧家的大門，結果卻害的那些敵人找上門來。”
所有的過往，隨着黑袍人的聲音響起，亦是都涌入了夜霖的腦海之中。
他的眸子裏燃燒着熊熊火焰，似乎能透過那些火焰，看到當日傾倒而下的顧家滿門。
那一夜，顧家因爲他而覆滅。
哪怕顧家家主在離世前，都從未苛責過他的過失，反而拉着他的手，將自己的親生女兒交給他照顧。
也因爲那一次，顧小雨深受刺激，神智如同三歲兒童，他因愧疚便將顧小雨帶在身邊照顧。
顧小雨對任何靠近他身邊的女人都有敵意，甚至會受到刺激，也爲了顧及顧小雨的病情，他纔多年沒有回來找阿瑩。
現在黑袍人提起這些事情，到底是什麼意思？
“別說了......”
顧小雨的身子癱在地上，目光絕望而悲痛的看着黑袍人，眼底是濃濃的絕望。
這一刻，她的聲音沙啞而微弱，連周圍的人全都將目光落在了黑袍人身上，是以沒有人聽到她的聲音。
她的淚水肆意流淌，遍佈着整張蒼白的容顏。
亦是讓她那張臉龐，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你想要知道我什麼意思，你可以問問顧小雨，”黑袍人嗤笑一聲，“不過，顧小雨應該也不會告訴你。”
“她永遠也不會告訴你，當年不是你引來的敵人，而是你非要離開顧家，就連她父親都同意讓你走，她又怎會心甘情願？”
“所以，她才讓那些人來了顧家，爲此才讓顧家滿門覆滅！和你並沒有任何關係——”
轟！
這一刻，像是有無數道雷聲轟然而落，砸在了夜霖的身體之上。
讓他的身子都顫抖了一下，腳步朝着後方退去。
他的腦子裏驚雷滾滾，嗡嗡作響，一片空白。
久久的，都沒有從這種震驚中走出來。
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顧家當年就是被他所害。
所以，他護着顧小雨，是因爲他愧對顧家。
他這二十多年來，沒有做錯任何事，他唯一的錯就是當年害了顧家——
“你在騙我，沒錯，你肯定是在欺騙我。”
他死死的握着發顫的拳頭，擡起了視線看向黑袍人，眼裏滿是血絲，目光赤紅。
“二十幾年，爲了彌補愧疚，我二十幾年沒有回來大齊國，爲了顧小雨，我連自己的孫子都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