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真德秀揹負雙手,離開,只留下李欽四人面面相窺。
隨後,真德秀找來自己的門生宋慈,向他說了交子的事情。
宋慈聽罷,說道:“老師請放心,此事追查起來並不困難,既然交子在錢莊出現,一級一級往前追查便是,且這交子十日前在臨安銷燬,十日後又出現在臨安,中間時間不長,周折想來不多,一查便知。”
真德秀見宋慈信心滿滿,心中放心,道:“既如此,爲師便委託你查辦此案,不論是何人涉及,你皆可以查處,不必顧慮許多。”
“是,學生明白,不過若是在查辦之時,有一隊人馬隨時聽侯差遣,那便事半功倍了。”
真德秀明白宋慈的顧慮,畢竟這個案子牽扯到人,身份都不低,若是他們仗着官位身份,不配合宋慈,宋慈也是很難辦。
真德秀點頭,道:“爲師明白,爲師會在官家面前請調一隊殿前司禁衛,協助於你。”
宋慈不再有顧慮,欣然接下任務。
宋慈又道:“老師,學生這裏從錢莊開始追查,您那邊也可從那四位使君身上追查,如此事半功倍,只需一絲線索,便可快速破案。”
真德秀點頭,“這是自然,爲師怎會放過他們,他們不承認便以爲可以矇混過關,哪有這麼簡單。”
“如此甚好。”宋慈點頭道。
從真德秀那裏出來,宋慈便找到真德秀之子真志道,向其瞭解那一日收到交子的詳細經過。
而很快,趙昀應真德秀之請,命夏由抽調了三十個殿前司禁衛,協助宋慈,在宋慈身邊聽侯調遣。
人員到位,宋慈揹着一個包袱,立即帶着禁衛找到了那個錢莊。
在街口拐彎處,宋慈對都頭張豹說道:“你且在此稍待,本官先進去探查一番。”
張豹點頭,道:“使君一切小心,若有事,大聲招呼一聲即可。”
“嗯。”宋慈點頭,隨即去了。
宋慈一進錢莊,錢莊夥計見有客人進門,穿的還頗爲體面,一看便是有身份的人,趕緊是熱情的上來招呼。
夥計道:“敢問客官是存錢還是取錢,便是兌換金銀,我寶號都是可以的。”
宋慈掃視錢莊一眼,見錢莊頗大,生意不錯,光是排隊的客人便有二十多人,看來實力不俗。
宋慈點頭,道:“鄙人要兌換交子,不知貴號可否做的?”
“做的,做的。”
夥計一聽,連連點頭,“不知客官要兌換多少交子?”
宋慈從包袱裏面拿出兩個金元寶,道:“這裏是二十兩黃金,勞煩你看看能兌換多少交子。”
“好好好,客官請坐,小的去喚掌櫃來。”
大客戶,一出手就是二十兩黃金,夥計大喜,招呼宋慈就坐,看茶,而後趕緊去後堂找掌櫃去了。
就在夥計進去不久,一個家僕裝扮的人匆匆跑進了錢莊,和店內一人打了一聲招呼,便快步跑到後堂去了。
這掌櫃名叫趙四友,他走到宋慈面前,道:“敢問客官是要存錢還是取錢?”
宋慈目光幽幽的看了一眼趙四友,道:“鄙人要兌換交子。”
趙四友擡手,致歉道:“委實對不住,鄙號現在沒有交子,還請客官去他處看看。”
“是嗎?”
宋慈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而後走到店門口,猛地一擊掌,張豹得到信號,立即帶人涌入,將趙四友及各個夥計圍住。
宋慈對衆人道:“本官乃後押司司卿宋慈,奉命追查交子貪墨一事,諸位只需好生配合,自是無憂,若敢頑抗,便是取死之道也。”
幾十個排隊的客人驚慌失措,想着逃離,卻被宋慈命人攔在店鋪門口,出去不得。
宋慈安撫道:“諸位,本官奉命查案,未免賊人走脫,還請諸位稍等,待本官覈實身份,再一一離去不遲。”
客人雖有怨言,但也不敢反抗,老實接受盤查。
“不好了,着火了。”
張豹帶着禁衛去到後堂搜查,不料後堂突然着起大火,有人在火中添加了火油助燃,使得火勢越發的大,一下便開始向四下蔓延。
衆人驚慌失措,紛紛奪路而逃,慌亂中,趙四友也是趁機逃脫。
夜晚,趙四友出現在了一個小院子裏,那裏,已經有人在等待。
趙四友見到他,急道:“不好了,官府已經追查到了錢莊,他們現在到處在拘捕我,我們現在怎麼辦?”
等待的那人名叫李寬,他鎮定的看着掌櫃,道:“不用慌,天塌下來有高個頂着,我們不過是小角色,無人在意的。”
趙四友神色稍稍舒緩,李寬又道:“今日你沒有對官府的人說什麼吧?”
“這自是沒有,當時正好小五在後堂放火,我趁亂跑出來了。”
“這便好,這便好,你且在這裏暫住一晚,明日我便安排人送你離開臨安,待風頭過去,你再回來便是。”
“那便多謝大管家了。“
“不必客氣,很晚了,你先去休息吧。”
“好,那鄙人便先去休息了,大管家您也早點歇着。”
趙四友沒有起疑,答謝一聲,轉身便要去了。
誰料他剛一轉身,李寬在後面竟然悄悄從袖子裏抽出一把短刀匕首,緊接着一刀從他背後捅入腰部。
趙四友喫疼,本要喊叫,卻被李寬從後面捂住嘴巴,隨後又是接連幾下捅刺,趙四友血流不止,最後終於倒在地上,死了。
以此同時,宋慈一路追查,找到錢莊的東家,李茂才府上。
宋慈帶着禁衛找到李茂才,開門見山,道:“李員外,本官查出你的錢莊,有已被銷燬的交子流出,案情重大,官家下令嚴查,還請員外隨本官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