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百官奏對,趙昀一一裁決之時,有禮部官員入殿稟報,道:“啓稟陛下,金國使者穆延鳳冠請求覲見。”
他還沒走?
趙昀微微有些驚訝,沒想到那個穆延鳳冠還在臨安,上回在大殿內那般丟臉,目的也不能達成,難不成今日又來找虐?
“宣。”
很快,穆延鳳冠進入垂拱殿,這一回他的態度比之上次要謙卑恭順的多。
只見穆延鳳冠恭敬的對趙昀行禮,道:“金國使者穆延鳳冠見過大宋皇帝陛下,恭祝大宋皇帝陛下聖安。”
趙昀嘴角翹起,露出滿意的笑容,“使者免禮。”
“謝皇帝陛下。”
而後趙昀道:“使者入殿,所爲何事?”
穆延鳳冠道:“回皇帝陛下,我金國郎主仰慕漢家文化,對漢家文化嚮往已久,而皇帝陛下乃漢家王朝之主宰,更是漢家億兆百姓之牧首,我郎主早已對皇帝陛下神交以久,只恨無緣得見。
故而本使懇求皇帝陛下能夠賞賜親身畫像一副,交由本使帶回金國,呈交我郎主,以全我郎主卿卿仰慕之心。”
趙昀微微一笑,“此事易爾。”
“不可。”
趙昀剛想答應,便遭兵部尚書魏了翁阻止。
只見魏了翁對穆延鳳冠怒目而視,罵道:“混帳,你這賊廝要我陛下畫像,是何居心!”
魏了翁如此這般喝罵穆延鳳冠,可見他氣的不輕。
隨即魏了翁出班,對趙昀擡手道;“陛下,穆延鳳冠索取陛下畫像,極可能是要用陛下的畫像,行那厭勝之術,以達到加害陛下的目的,還請陛下切勿上當。”
禮部尚書曾應龍也站出來說道:“陛下,親身畫像關乎氣運興衰,此事應當慎重決斷。”
隨後,又有許多官員站出來指責穆延鳳冠居心叵測,要求趙昀不要理會穆延鳳冠的請求,甚至有官員要趙昀將穆延鳳冠下獄治罪。
趙昀見此,擡手下壓,示意百官噤聲。
而後趙昀環視百官,道:“金國仰慕我漢家文化,對我漢家文化心生嚮往,朕身爲天朝上邦之主,怎可令其寒心?諸卿家之擔心朕亦是知曉,然朕堂堂真龍天子,自有上天庇佑,又何須擔憂那妖邪作祟?”
說完,趙昀下令,道:“傳畫師。”
大殿內的一切,穆延鳳冠都是看在眼裏,對趙昀的氣魄,此時已經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時,趙昀的目光看向穆延鳳冠,道:“朕以赤誠待爾之一國,朕相信你們也不會令朕失望,宋金兩國雖然多有仇恨,但弘揚我漢家文化的時候,朕還是樂見其成的。”
穆延鳳冠心悅誠服,擡手道:“皇帝陛下之心胸寬廣,世間少有人及,本使欽佩之至。”
很快,畫師來到垂拱殿,趙昀命他當場作畫。
畫師技法精湛,下筆如神,只認真看了趙昀幾眼,便很快將畫作完成。
“呵呵呵,,,”
“謝陛下恩賞。”畫師激動的擡手致謝,而後退出大殿。
而這幅畫也被高實小心卷好,隨即贈送於穆延鳳冠手中。
穆延鳳冠得到畫像,對趙昀擡手答謝,而後告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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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穆延鳳冠離開皇宮,便安排隨行人員起身,返回金國。
出臨安城時,穆延鳳冠在馬車上撩起簾子,回頭望向臨安城,感嘆道:“宋國皇帝英明坦蕩,親君子,遠小人,宋金倒轉之勢,不可逆也。”
搖頭嘆息數聲,穆延鳳冠失望的放下簾子,眼角已經是有淚花閃爍,心中對金國的前途命運充滿了擔憂。
一路順利回到金國都城開封,穆延鳳冠得到傳召,進入皇宮,來到大安殿,在百官面前,向金國皇帝完顏守緒稟報此行結果。
“臣穆延鳳冠拜見郎主。”
“卿家免禮。”
“謝郎主。”
穆延鳳冠答謝一聲,本要向其稟報宋國之行所見所聞,卻不想穆延鳳冠一擡頭,卻見完顏守緒坐在龍椅上,懷裏卻抱着一個美麗女子,兩人打情罵俏,情意濃濃,穆延鳳冠看的頓時眉眼倒豎,胸中有火。
君王臨朝,百官奏對,這是何等的嚴肅場合,
怎可如此,這簡直是荒唐至極!
穆延鳳冠不知,在他奉命出使宋國不久,忠顯校尉崔立便將自己的妹妹崔青兒進獻給完顏守緒,以求討好完顏守緒,得那高官顯貴。
這崔青兒生的真叫一個國色天香,完顏守緒見了,頓時被迷的找不到南北,崔青兒隨即得到無盡恩寵,據說完顏守緒連續七天未出崔青兒房門。
而那崔立靠着妹妹吹枕邊風,也得到越級提拔,直接被授予右衛將軍,崔青兒自己也被封爲青平貴妃,一時之間兄妹二人那是風光無限。
穆延鳳冠毫不客氣,對完顏守緒道:“郎主,此乃朝堂之上,君臣一言一行,關乎的都是江山社稷,萬千黎民,怎可容許一個女子再此搔首弄姿,賣弄風情?”
崔立崔青兒兩兄妹一聽,自然氣的不輕,那崔青兒伸出潔白纖細的手指,對穆延鳳冠罵道;“你好大的膽子,本宮乃是得了郎主恩准,纔在大殿上陪着郎主,以解郎主睏乏,百官人人不說,你卻敢在這裏指責本宮,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說完,崔青兒對完顏守緒撒嬌哭道:“郎主,這個莽夫欺負人家,我不管我不管,你要把她殺了給我出氣。”
完顏守緒雖然寵愛崔青兒,但也知道穆延鳳冠那是鐵骨錚錚的忠臣,是大金國的棟樑,哪裏能說殺就殺。
於是完顏守緒對其哄道:“愛妃息怒愛妃息怒,穆延鳳冠性子直,你別與他一般見識,要不你先回寢宮,等下朝後朕去找你。”
崔青兒自是不肯,但兄長崔立卻向她投來目光,示意她不要頂撞完顏守緒,回寢殿。
崔青兒無奈,嬌罵幾聲,憤憤不平的離開了大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