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若是她算計的沒錯的話,應該是可以一箭三雕的。
這兩日她給蕭祁川施針又驅毒,但不知是毒太深,還是她驅毒的法子不對,這兩日沒有丁點效果。
在毒的方面,樓憶南是最爲在行的,她想要找了她出來問問。
只是自己嫁給蕭祁川,她卻沒有同上一世一樣出現。
縱然是上一世跟着她十年,但十分慚愧,只要樓憶南不自己出現,她就不知道該如何找到她。
但她知道,樓憶南一定在暗處注意着她,這次在大庭廣衆之下露出醫術,不知能不能引出了樓憶南來。
正想的出神,沈惟的臉就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她沒有防備,嚇了一跳。
“小惟今日學了什麼?可有跟着白先生認真唸書?”
雖然只有兩日,但能看的出,他跟白君陌相處的還不錯,而且今日沈惟的舉動裏還多出了些同齡孩子的俏皮,這讓沈萱很是欣慰。
“小公子天姿聰穎,很是不錯。”
白君陌負手站在那裏,淺笑着說話,他的目光就一直在沈惟的身上,模樣裏倒真有幾分喜歡沈惟。
沈惟是沈遠山親自開蒙,而沈遠山自幼就師從幼貞先生,對於教導沈惟,自然也是很有一套的。
沈萱愛憐的摸了摸沈惟的頭,沈遠征他們她不會放過,定遠侯跟麒麟寶印她也是要奪回來的,她要的是沈惟能守住這些。
“在下有些疑問,不知王妃能否解惑?”
白君陌看向沈萱,態度依然恭謙。
沈萱微微頷首,看了看沈惟,輕輕拍了拍他,“小惟去把二姐曬的馬齒筧給福嬸拿些過去。”
沈惟有些不願,站在那裏不動彈,有些事他也想聽,但卻見沈萱又擡了擡下巴,示意他快去,倔強的站了一會,又拗不過沈萱,最後只得低着頭有些鬱郁的出去。
“在下見王妃日日爲王爺治腿,只是王爺這癡傻之症,王妃可能醫治?”
沈萱擰頭,看了一眼她身後坐在木椅上發呆的蕭祁川,無奈的搖了搖頭。
“王爺的癡傻同小惟的失語一樣,我無能爲力。”
聽了沈萱的話,白君陌臉上的表情微微變了變,似乎是有些意外。
“我醫術淺薄,原以爲我能醫好了王爺的腿,但這兩日卻絲毫沒有進展,是我太過自信了。”
見沈萱如此說,白君陌的臉上也有幾分落寞,低着頭許久不語。
良久之後,白君陌才又擡起頭來,“在下冒昧,還有一事不明……”
沈萱卻擺了擺手,“嫁給王爺是心甘情願。我這醫術乃是家傳。我幼時便知王爺風采,心中傾慕,而且我們在定遠候府過的並不如意,嫁過來是最好的選擇。”
沈萱說完毫不掩飾的看向白君陌,那模樣似乎是在問白君陌還有什麼疑惑。
沈萱也沒有講實話,她不知道白君陌能不能信任,會不會是人放在府裏的眼線,若是讓別人知道蕭祁川還有救,那就會給他招來更大的災禍。
白君陌梗住,盯着沈萱看了一會,“多謝王妃解惑,在下……告辭……”
她知道蕭祁川並不跟傳說中的一樣,他的腦子沒有壞,他之所以這般癡傻,只是他自己不願意清醒過來。
而且秦王府裏有眼線,她不知道往後她要做的事情,會不會給蕭祁川帶來麻煩。
但她別無選擇,她盯着蕭祁川有些空洞的眼,低聲的說:“不管怎樣,我會盡力保住你的。”
天有些陰沉,看樣子是要落雨了,今年夏日裏雨水少的可憐,倒是到了這秋涼時節,雨水又多了起來。
雖然對蕭祁川的醫治絲毫沒起作用,但沈萱卻沒有放棄,依然是在晚間裏給蕭祁川施針然後泡腳。
等一切都做完了,她才獨自推開門出去。
外頭已經開始下雨了,並不大,只是將將淋溼了地面。
沈萱從廊下走出去,站在院子裏頭,任雨絲淋在自己的身上。
不知道今晚樓憶南會不會出現。
沈萱一動不動的站在院子裏,已經是過了半夜,但卻沒有一點動靜。
沈萱有些失望,這一世,到底要怎樣才能見到她。
雨落的有些大了,冷風一吹,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她抱着自己的手臂,有些心灰意冷的想要回屋裏去。
雨打在屋頂的瓦片上,叮叮咚咚的,但沈萱卻突然住了腳,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回身過去。
夜色黑暗,雨絲密集,讓沈萱的視線有些模糊,但縱是如此,她依然能看到遠處的樹下立着一個人影。
沈萱原本鬱郁的心瞬間開朗,顧不上許多,提着已經溼透了的裙襬朝着那邊跑過去。
縱然身上披着蓑衣,頭上帶着斗笠,她依然是一眼就認出了這人就是自己跟了十年的樓憶南。
她跑過去,整個人都撲進了她的懷裏,此時的她竟如同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見到了自己的母親。
被抱住的樓憶南有驚愕,她的雙手有些無處安放。
她確定自己這個模樣是第一次見沈萱,卻不知她爲何就會如此依賴。
樓憶南有些手足無措,她想要抱住沈萱,但手卻懸空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之後,沈萱這才鬆開了樓憶南,她也察覺到自己激動太過,怕是嚇到了她。
“師叔……”
沈萱一聲師叔,讓樓憶南怔愣,看着沈萱的眼裏滿是震驚。
“你喚我什麼?”
“師叔,我知道您是我孃的師妹,您總算是來找我了。”
沈萱在樓憶南的面前就如同一個孩子,拉着她的手臂,目光灼灼的擡頭看着隱在斗笠下的臉。
樓憶南默了許久,終是擡起頭來,她滿是傷痕的臉看向沈萱,語氣裏帶了些若有似無的無奈。
“是,是得喚一聲師叔,你娘告訴你的嗎?”
沈萱微一猶豫,順着樓憶南的問話,便也點了點頭。
“你的醫術是哪裏學來的?”
樓憶南的眼色微冷,看着沈萱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