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萱搖了搖頭,只說回去再說。
之前她帶蕭祁川出來時,蕭祁川被人紮了曲池穴,就是下的媚毒。
若是沈萱不出手,那在宮宴上,蕭祁川就會如同鍾紹雲那般,御前做出那些事情。
沈萱在替蕭祁川解了毒之後,又折返回去,找到推着蕭祁川小解的那個小太監。
讓他跟鍾紹雲一樣,忘記了自己做的一些事情。
她回到大殿的時候,故意給鍾紹雲敬酒,當然那個時候她的手上是塗過藥的,她是沒有接觸鍾紹雲,但卻拿了他的酒壺。
她的毒藥份量拿捏的非常精準,在鍾紹雲倒過幾次酒之後,留在把手上的毒藥就被磨蹭沒了,所以御醫根本就查不出來。
給蕭祁川下藥的時候,鍾紹雲也是出去了,鍾紹雲發作起來,又查不到如何中的毒的話,豫王就會去找那個小太監。
那小太監的記憶已經混亂,一番追問,定然是能讓人覺得是誤將給蕭祁川的藥,下在了鍾紹雲身上。
而孫蔓這個就簡單了,她原本就想着對付孫浩來着,孫蔓倒是給了自己一個絕好的機會。
她剛見到孫蔓的時候,就已經瞥見她外袍裏頭穿着的輕薄衣裳,知道孫蔓是要獻舞的。
所以在孫蔓跳舞的時候,她將藏在指甲裏的毒藥彈到了她的衣袖上。
孫蔓的野心大,而沈萱這一晚上又一直在盯着孫家瞧,太后多疑,定然是要讓孫蔓過去試探一番的,那孫蔓身上的毒藥就能到了太后的手上。
太后只要用手觸碰了口鼻,定會中毒。
如此一來,孫家獲罪,而太后中毒,若是宮裏有醫仙谷的人,一定是會先去替太后解毒的。
只要醫仙谷的人不替蕭祁川檢查,憑這羣御醫,斷然是不會查出問題的。
之前在宮裏,御醫跟皇帝之間的動作沈萱也是看在眼裏的,如此一來,皇帝對他們的防範應該是能鬆一些了。
只是有一點,她怕暴露了,所以彈在孫蔓身上的毒雖然不太常見,但也絕對不是什麼解不了的劇毒。
豫王爲何就說毒無解?是醫仙谷的人壓根就不在宮裏?還是故意說出來給別人聽的?
一直回了府裏,沈萱還沒有想明白。
這個時候已經是過了亥時,但府裏的人一個都沒睡,都眼巴巴的等着他們。
見他們安然無恙的回來了,皆鬆了口氣,放心的各自回去睡了。
沈萱躺在牀上,卻是無論如何也睡不着,最後只披衣坐起,出了屋去。
“師叔,師叔可在?”
沈萱知道樓憶南一直在她的身邊,這個時候她有些那不定主意,又無人能商量,只想喚出樓憶南來對她傾訴。
沈萱喚了兩聲之後,暗地裏果然就轉出一個黑影來,看着沈萱重重的嘆了口氣。
沈萱如同個孩子,朝着她跑過去,“師叔,有些事想同你商量一下。”
沈萱可以對任何人設防,唯獨不會提防樓憶南,她將宮裏的事情原原本本都說給樓憶南聽。
“師叔,我總覺得這個豫王跟醫仙谷有關係。”
不過這毒針刺穴的法子,確實在毒經上提起過。
當年她身負大仇,偷偷帶走了毒經,看來這醫仙谷中的人早就違背了先祖教訓,偷看了毒經。
“還有我給太后用的分明只是歸萫,這毒即便是御醫,也是能壓制一些的,爲何豫王出來說是無解?我感覺這話應該是說給別人聽的。”
那孫浩一家已經被關進了大牢,這正是個絕好的機會,她可以藉着這個探問出當年她爹孃死去的真相。
但豫王這般說的話,倒是讓她不敢輕舉妄動了。
樓憶南依然沒有說話,沈萱原也沒有指望樓憶南能回答自己,前世的時候,自己跟樓憶南在一起,她有時候能持續好多天不說一句話的。
所以沈萱也不管樓憶南聽沒聽的進去,只自己一個人在那裏將自己心中的疑惑一股腦的全都說出來。
可若是豫王當真是故意那般說的,那他打的到底是什麼主意?
防止旁人繼續害太后,還是他們原本就知道不是孫蔓下的毒,想要釣出背後真正的兇手。
沈萱一邊同樓憶南說着,她的腦子裏也在不斷的分析。
“那你想如何做?”
樓憶南終於說出一句話來,那太后中毒也不過是沈萱的金蟬脫殼之計,那毒有沒有解,跟她沒有太大的關係。
看沈萱的模樣,應該是心裏有了主意,但又在糾結,樓憶南不知沈萱到底在糾結什麼?整件事情她做的都很好的。
“我想進天牢問孫浩當年之事,但我怕這是豫王的一個圈套……”
樓憶南看着她的模樣,沉默了一會,“你回去吧!這件事我會處理。”
她說完,轉身就走,沒有再看沈萱一眼。
沈萱的手已經是伸出去了,她去處理?她要怎麼處理?不會是直接闖天牢吧!
但樓憶南很快就不見了身影,只留下沈萱怔怔的站在那裏。
沈萱就一直站在院子裏,一直到屋裏的蕭祁川發出一陣呼喊,她才轉身進了屋。
她哄睡了蕭祁川,自己坐在那裏卻還是無論如何都睡不着,有些擔憂樓憶南。
她覺得是自己錯了,不該找了樓憶南來說那些,若她真是闖了天牢,出現個什麼情況,那她自己斷然是不能原諒了自己。
這樣的情緒一直持續到了第二日中午的時候。
她有些心思不屬的在那裏給蕭祁川摁腿,石申則在一旁認真的看着。
百里從外頭回來,一進門那大嗓門就吆喝了一聲,“昨兒夜裏,天牢居然闖進人去了。”
沈萱正放在蕭祁川腿上的手倏然一緊,弄疼了蕭祁川,讓他的腿忍不住顫了一下。
“怎麼回事?”
沈萱沒有察覺,她迅速的站起來盯着百里,眼神裏盡是擔憂。
百里沒想到沈萱的反應這般大,說話的聲音都有些些支吾,“不……不知道……只是聽說,有人闖了天牢,要救出牢裏的要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