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現在身故,是該早些下葬的,但太妃現在就在皇陵,怕是太妃見到傷心,所以在下跟王妃商量着,想要把王爺帶回梁沛安葬。”
梁沛乃是蕭氏故鄉,回那裏安葬倒也無可厚非。
“倒也可以,只不過這天氣漸暖,皇弟又是這樣,路途遙遠,怕是半路就會腐爛。”
豫王撇了白君陌一眼,便是死屍,他也不允許蕭祁川出了上京城。
“殿下所言甚是,所以在下跟王妃商量着,要將王爺燒掉,帶着王爺的骨灰,歸桑梓之地。”
沈萱的臉色悽婉,含悲忍淚的點了點頭。
豫王忍不住挑了挑眉,心裏有些警惕,這白君陌可不是一般之人,現在他主動要求燒了蕭祁川,難不成這蕭祁川真的就是中毒死了?
難不成這個沈萱手裏真的沒有玄機針訣,看不出蕭祁川中了噬香散的毒?
他站在那裏思慮了半天,才又開口,“雖然皇弟遭逢不幸,但終究是皇室血脈,現在既然是要火葬,還是由禮部來主持皇弟的葬禮,而且是要稟明陛下,派人護送皇弟骨灰回梁沛的。”
“如此便多謝殿下了。”
白君陌對着豫王拱手長揖,從他們的神色裏看不出任何的不妥。
豫王探查不出任何的破綻,站在這裏又被那臭味薰的難受,末了只得帶着左弘離開了這裏。
陸柳低了頭,看着一身素白不住抹淚的沈萱,欲言又止,這個時候,她看着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的蕭祁川,竟是覺得他的面容異常的猙獰,心裏發虛,慌忙的跟着豫王他們也退了出去。
“快……”
這裏無人,沈萱立馬就收了眼淚,將躺着的蕭祁川扶了起來。
慌忙將一顆藥丸塞到他的嘴裏,幫着他嚥了下去,才又在他身上開始施針。
約摸一盞茶的功夫,一直躺着沒有氣息的蕭祁川突然睜開眼,猛的吸了口氣,茫然的坐了起來。
沈萱立馬上手,將蕭祁川身上的外衣給脫下來。
“快。”
現在豫王才走,這個時候他便是要留下人監視他們,也是人還未到位的時候,最不容易被人發現。
“小惟。”
沈萱朝着門外喚了一聲,一直等在外頭的沈惟立馬跑進來。
沈萱將蕭祁川交給沈惟,“千萬千萬要小心。”
沈惟重重的點了點頭,伸手就去拉,但蕭祁川卻眼巴巴的看着沈萱不願意走。
“王爺快走,過兩日我就去找王爺。”
沈萱伸手把他往外推,拖的時間越長,他們就越容易被人發現。
不過蕭祁川也沒有堅持,一邊回頭看着沈萱,一邊有些蹣跚的跟上沈惟的腳步。
石申等在外頭,小心翼翼的觀察着周圍的情況,見四周沒有人,才讓他們兩個從小門裏出去。
蕭祁川的身上穿着極普通的短衣,而且他現在已經是能自己走路,同之前木椅上坐着的蕭祁川相去甚遠。
所以他同沈惟低頭走在路上,旁人只以爲是普通人家的兄弟倆。
不過這次蕭祁川也極乖,一直等到沈惟帶着他在上京城中轉悠了大半天,他都沒有說話,也沒有露出癡傻的表情讓旁人注意了他們。
這戶人家就是樓憶南躲避的地方,前世的時候,她也是帶着沈萱藏身在這裏。
不知道樓憶南跟這戶人家有什麼淵源,前世的時候,每年她們回來的時候,先找的人也是這戶。
沈萱的打算就是要讓樓憶南把蕭祁川跟沈惟送出城去。
再說沈萱這邊,剛把蕭祁川他們送走,那個拿軟鞭的黑衣人便扛了一個屍體進來。
這個屍體的身量跟蕭祁川差不多,只是模樣上差了些。
沈萱從一旁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個藥瓶,將裏頭的藥水撒在那死屍身上跟臉上。
那具屍體眼看着的就千瘡百孔的腐爛了。
臉上一爛,就看不出容貌來。
他們又把蕭祁川的衣裳給那屍體套上,若是不仔細檢查,還真看不出來。
“好在是噬香散,原本就是讓人身體腐爛的。”
雖然是這樣,但沈萱還是有些擔心,若是豫王再回來檢查,依着左弘,應該是不大好瞞住的。
所以現在就是要儘快的將這具屍體給燒了纔行。
豫王說要禮部給準備葬禮的。
禮部的話,或許她還真有辦法。
“石先生,你得幫我跑一趟腿了。”
現在白君陌不能離開,能用的人就只有石申了。
石申使勁點頭,將頭伸過去,認真的聽沈萱的吩咐。
……
這個時候,鍾紹雲那裏就已經得到信了。
雖然宮宴上時,他御前失儀,但這事也不是他的錯,所以並沒有因此獲罪,他依然是禮部侍郎。
他這纔剛接到秦王薨逝的消息,被安排了秦王葬禮的事宜。
蕭祁川雖然癡傻了,但秦王的封號還在,按理說最少也是要停靈七日的,而且還要準備下葬時的墓穴跟陪葬品。
不過一個傻王,鍾紹雲可沒有真的準備就按王爺的規制來。
他收到的命令可是盯緊了沈萱他們,確保他們不能有旁的動作。
他安排的人已經打着替秦王守靈的旗號,將秦王府給團團圍住了。
鍾紹雲也正要去那邊看看,看看剛成親就成了寡婦的沈萱。
但他纔出門,就被一個乾瘦的中年男人給撞了肩膀一下,那人看着瘦弱,力氣卻不小,直把鍾紹雲撞了個趔趄。
“沒長眼睛呢!”
鍾紹雲的心情還算不錯,所以也沒打算跟那人過於計較只在他身後不高不低的說了一句。
但那個中年男人卻又倒了回來,仔細的盯着鍾紹雲。
“這位大人,是不是最近身體疲乏,時常渾身痠痛?”
鍾紹雲皺了皺眉,絲毫沒有把石申放在眼裏,只當是大街上騙人錢財的遊方大夫。
“大人這是中了毒了,大人前陣子是不是被人給下了毒了?這毒沒有去除乾淨呢!”
石申的話讓鍾紹雲愣在那裏,他身上還有毒?他有些不大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