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買賣才定下了,就又轉手交給嚴家,那幾家商戶怨恨的必然是嚴家。
必然以爲嚴家在後頭使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
畢竟出了每年送到宮裏的素錦,嚴家跟宮裏沒有旁的生意的。
這生意上也是一張網,嚴家搶了那幾家的飯碗,必然是要受到抵制的,不知道嚴家剛在酒水跟糧食上頭賠了許多的銀錢,還能不能抵得住另外幾家的攻擊。
而且嚴家若是撐不住了,他身後的勢力會不會出來幫他。
沈萱跟蕭祁川從太后宮裏出來一起往回走,沈萱又問,“嚴家後頭的人你可有些眉目?”
“等着瞧就是,用不着我去拿人,人自然是會送上門來的,嚴家是唯一一家把買賣做到西域去的,這個時候,西域又有人過來,你說這是巧合?”蕭祁川的神色淡淡的,絲毫沒有把這件事看的多重。
也許,這次他都沒有當他們是個對手。
“小惟已經到了嶺南了,那邊暫時還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小惟讓你不要掛心。”蕭祁川轉移話題跟她說道。
沈萱應了一聲,斜着眼睛看向他,接着又問:“我記得你原來是不喜歡喫那些酸甜果兒的,今日在母后那裏喫的倒是歡快,你處心積慮的搶我的喫食到底是存了什麼心思?”
蕭祁川嘴角微微抽了抽,不過是搶了他一盤子的零嘴,就成了處心積慮了。
“你這兩日是眼看着的圓潤起來,怕你喫的多,讓你少喫一些。”蕭祁川調侃的說道。
沈萱索性也不走了,站在那裏怒目圓睜,“合着你是嫌我胖了。”
“哪裏哪裏,我哪裏敢嫌你胖,再說了,你哪裏胖了?”蕭祁川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帶着她往前走了兩步。
沈萱彆彆扭扭的跟着他,但蕭祁川卻沒有再多解釋。
一直到了毓慈宮中,四下裏沒了人之後,蕭祁川才拉住沈萱的手,極盡溫柔的解釋。
“我從御醫那打聽過了,若是胎兒大了,生產的時候即使容易難產,母后生產的時候差一點就沒了性命,我怕你喫的多了,孩子長的大,再……”
蕭祁川沒有再說下去,現在已經從當初知道沈萱有身孕的喜悅中走了出來,他知道女人生孩子,都是鬼門關裏走一遭。
而且他也聽見太后說的話了,孩子太大的話,沈萱生產之時受罪還是其次,若是再遇到難產,一屍兩命也是極有可能的。
他心裏也是異常的糾結,眼看着沈萱喫的香,睡得好,他心裏原是高興的,但一想到她生產時受的罪,心裏就忍不住瑟瑟。
聽見蕭祁川這般說,沈萱心裏甚是欣慰,能替她想到這種程度,這樣的男人怕是不多見的。
“我只希望你這一胎是個男孩,如此堵住了天下的嘴,你就不用再受苦了。
明日,我抽空回來,跟你一道在宮裏活動活動,我問了御醫了,時常活動着,生產的時候,能順利許多。”
沈萱上前,雙手環住他的腰,將自己的臉貼在他的胸口上。
“真傻,這種事,還特意去問御醫。”沈萱口中說着,但心裏卻甜開了花,她自己就是大夫,他還巴巴的去問別人。
“我寧願沒有孩子,也不願意你有任何事。”蕭祁川反擁住她,這句話他說的聲音極低,但沈萱確實清楚的聽見了。
嚴家接了宮裏採購的買賣,也確實如同沈萱他們說的那樣,幾家商戶的怨言都比較大,有些激進的人當即就斷了同嚴家的買賣。
但就現在看來,嚴家還是不慌不忙的,而且對宮裏的事都十分上心。
這轉眼的功夫,就到了年根底下,蕭祁川封了璽,已經不用上朝了。
但沈萱卻有些鬱郁,樓憶南那裏還是沒有消息,倒是沈惟,在嶺南受了不小的阻擋,好在他沒什麼大礙。
也算是每逢佳節倍思親,越是到了年下,沈萱就越是想念沈惟他們。
往年過年的時候,沈惟都是在身邊的。
二十九的時候,天上下了好大的雪,一早起來,雪已經沒了腳面,幾個小太監撅着屁股吭哧吭哧的在那裏剷雪。
沈萱可是有身子的,萬一再滑倒了,他們也就都不用活了。
蕭祁川原本是要帶着沈萱出去散散步的,但見這大雪也就作罷了,兩個人窩在毓慈宮裏,各人忙着各人的。
“這個時候,也不知道白先生到了哪裏了?”
沈萱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讓蕭祁川從信件裏擡起頭來。
他朝着沈萱那邊看過去,卻見她跟星芒還有凌心三個正在侍弄一堆的紅紙,看樣子是在剪窗花。
突然提起白君陌,也是因爲想起了當年在秦王府時,過年的時候跟白君陌還有沈惟他們貼窗花放鞭炮時的情形了。
那時,雖然清苦,但那一年過年,卻是他們都難以忘記的,從那個時候起,他們的心裏才都開始溫暖起來。
蕭祁川知道沈萱沒有別的意思,也回答說:“已經是到了,剛傳了信過來,過了年,黃敞就過來了。”
沈萱應了一聲,舉起手裏星芒剛剪的喜上眉梢上下看了看。
“真不知道白先生這手是怎麼張的,就是剪不出他的那個神韻來。”
沈萱搖了搖頭,也要拿剪子動手,卻被蕭祁川給拉了起來。
“行了,今日出不去,就在屋裏走走,莫要老坐在那裏。”
說着就當真拉着她在屋裏溜達起來。
不過還沒走幾步,李寶就從外頭進來,因爲身上帶了寒氣,也不敢進到裏頭,只站在門口稟告。
“陛下,西域來的人到了京郊了,要不要派人去接接。”
蕭祁川微微皺眉,比預想的要早幾日呢!
“傳旨,讓韓王去接,到了直接安排在四國館,初三宮宴再進宮覲見。”蕭祁川面無表情的說道。
沈萱擡頭看了他一眼,居然是讓韓王去,怕是蕭祁川要打韓王的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