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志所向，破除一切虛妄。
楊戩喋血，連續翻退，嘶吼，手中三尖兩刃刀也在嘶鳴，像是知道怕了，不再那麼猖狂，想要逃離。
后羿弓都收斂了光芒，黯淡下去，彷彿化作普通弓。
“啊……我纔是聖體無敵。”楊戩不服，不信，不甘，還要再戰。
孫離攻殺再到，還是看似平凡的一招，無限威勢。
楊戩再一次翻退，聖體都被打碎了，聖體不滅，只要不是飛灰，都能再生。
但再生，也沒那麼簡單。
遠處混沌錯亂中，楊戩凝現，臉色蒼白，再次吐血，本源都已傷到。
楊戩怒火無邊，深深看孫離一眼。
孫離已經再次殺過，他扭身逃了。
這是恥辱，同境界聖體，他從來沒逃過，但他不敢留下了。
孫離此時，彷彿進入了某種奇異狀態，明明聖體還不如他，卻好像根本無可戰勝。
這是無敵之姿態，怎麼達到的。
這是他才該有的姿態。
楊戩怒吼，說走就走，卻也是極快，一閃破除混沌消失。
上山前他還需藉助后羿弓，人箭合一，現在根本無需。
沒人能追上他，堵住他，“下次再戰，勝的一定是我。”
看着楊戩跨界而去，孫離沒有追擊，不是那些人認爲的，他這邊界面最低，不能跨界，不想去，也難追上。
現在這些人都極其強大，一心想跑還是可以的。
孫離看着凡人路，體會到了這條路的美妙，他喜歡這條路的意志磨礪。
剛剛那等狀態，確實是靈感巧合進入，下次未必，但走得多了，便是路了。
孫離相信，早晚他能熟練。
這也正是他走這條路的積蓄。
說是運氣巧合，何嘗不是厚積薄發，本該如此。
那些傢伙走別的路，一個個無數機緣，飛速強大，就正常嗎，公平嗎。
孫離始終相信，路，需要一步一個腳印的走。
“他竟然勝了，怎麼可能。”
“楊戩那小輩，聖體提升到這個地步，這般近戰的話，根本無可戰勝啊，他怎麼做到的。”
“那邊確定是凡人路？”
“我現在更加懷疑了。”
“黑蓮，楊戩，哼。”
高高在上太久了，忽然被兩個小輩後來居上，太多不滿，不舒服。
這些人也都是人精，不是沒有狐疑過這魔山。
但又能如何，好東西太多了，你不拿，別人拿，別人更強，你難道無動於衷。
曾經比你弱的，都很快超過，誰能淡定。
實力可是做不得假的。
就是三清三佛等，想過太多，再覺得有不對，也難以淡定。
“要不退出去看看。”
“是該出去，我們……嗯？”虛身還在交流，一個個不說話了。
虛身消失，戰身已經出動。
“混沌生命。”
“永恆奇物……”一個個目光爆射，這等東西，他們追求太久了，太讓人火熱。
但現在，也不是隻有他們幾個能搶了，別的六界很多強者實力也都上來，都有資格爭搶。
就算一時間底蘊不夠，但明裏暗裏出手，還是能交鋒的。
亂戰直接開始，瞬間爆狂。
暫且不想撕破臉皮，但好東西，有緣者居之。
誰更強，誰有緣。
孫離不知道出現了什麼，遠遠也感應到了，別的路上在混戰，最後發展成全面混戰了。
有些好奇，過去看看嗎。
但那幾條路，不知爲何，他根本不想走，過去都沒有任何心思，排斥，甚至厭惡。
他最厭惡的是命運難控，那幾條，好像就是。
他還是這一條，凡人路，自己的路，自己走，自己做主。
越走，意志越堅定，淬鍊越強。
亙古歲月想活過，未必是無敵的實力，而是需要堅定的意志，從不改變初衷的意志。
不然歲月下，意志消磨，活的再久，還是自己嗎。
意志消磨，久了，實力再強，也會慢慢崩潰。
這或纔是難以永恆的真諦之一。
孫離忽然皺眉，這些神佛老妖老魔是不是都活的太久，才這般了，早已不再是自己，不是初衷的那個自我。
自己都不知道，當初的那個自己，從某些方面說，其實早已死了。
初衷，他不相信每一個都這般無情。
他呢，若是將來活的久了，也活過一個個輪迴無量劫，也會變成這般嗎，和他們一樣，讓他討厭的神佛。
心底下意識哆嗦下，狠狠搖了搖頭。
他只是他，至少現在是，便從現在做起。
繼續走，繼續磨礪意志。
不再關注那邊爭搶的神佛，隨你們爭搶，我一步一個腳印，破除一切虛妄。
還沒走出多少，孫離停下了，古怪看着前面。
“觀音尊者。”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觀音尊者念句佛號。
“我們還挺有緣，又見面了。”
“你要殺我嗎。”觀音尊者說道，很平和的語氣，就像是在說，你要請我喝茶嗎。
“我怕你殺我。”孫離道。
“他們爭的火熱，你怎麼不去？”孫離說道，更加確認心中所想。
此人十分不同，難道和他一樣的認定嗎。
“你呢。”觀音尊者微笑，眸子清明，彷彿要看穿孫離內心。
“你們把門都堵了，我好不容易挑個最差的路，才勉強進來，現在那邊都要殺我，我過去豈不是讓他們聯手拍死我，我敢過去嗎。”
“我和你一樣。”觀音尊者道，“不，我還不同，我實力太差，搶不過他們，乾脆不過去，免得自如其辱。”
“你實力差？沒想到觀音尊者也會開玩笑。”孫離說道。
“上次還被你殺了法身，難道不差嗎。”
“我沒殺，你自己潰散的，反而你，殺我一次。”
“所以你還要殺我？”再次回到這個話題。
“沒有，只是在這裏看到觀音尊者，讓我再一次刮目相看。”孫離說道。
“本來是沒有這想法的，難得看到個同路人。但你一再提醒我，還是殺吧。”孫離笑道。
“……”觀音尊者。
孫離邁步，揮舞斧頭，斬破混沌，斬破大道，斬到近前。
觀音尊者法身破碎，卻是虛影，遠處再次形成，“你手中拿的小樹苗，是什麼。”
“和你有關係嗎，我們在打架好不。”孫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