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即轉頭對丫頭招手:“請大哥進來!”
王鶯哭哭啼啼的往後門出去了!
鍾遠山在丫頭的帶領下走了進來,他形容有些憔悴,站在牀前看着鍾遠河不說話。
“大哥!”鍾遠河開口,指了指一邊的凳子,“坐!”
鍾遠山沒動,一瞬不移的盯着鍾遠河,半晌,突然伸出手,扇了自己一個耳刮子:“我該死!”
接着,他左右開弓,連着在自己耳旁扇了好幾個耳光!
鍾遠河嘆了口氣:“大哥,停下!”
鍾遠山停下,表情痛苦的看着鍾遠河:“我該死,我一時鬼迷心竅,着了別人的道,差點害了你的命,我真該死!”
相比於鍾遠山的焦躁,鍾遠河很平靜,聲音輕輕的:“大哥,從小到大,難道我還不瞭解你嗎,一切不需要再多說了!”
鍾遠山熱淚盈眶,感動的看着鍾遠河:“我知道爹爲什麼要將家主之位傳於你了!”
鍾遠河停了一下,回頭看了一下窗外:“如今我重病在牀,對於家主之位,已經力不從心,這位子你若想要,便拿去吧!”
這話若是在之前,鍾遠山肯定歡喜,但此時,他在鍾家祠堂跪了一夜,已經想明白了很多事,鍾家若真的落在了他手裏,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他根本沒有準備好,也沒有作爲一家之主的賢才,小時父親的教導銘記於心,他小肚雞腸,目光短淺,根本不適合領導整個鍾家。
鍾遠山“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連連後退:“不,你身體還好的,你還能做很多很多事,弟弟,我聽父親的話,全力輔助你,你是家主,我不能越了規矩,你好好養病,我出去了!”
他一邊說完,一邊逃也似的離開了。
一直站在門後的王鶯走了進來:“還算有點良心。”
鍾遠河笑了笑:“我這個哥哥,我還不懂他,就是有些許小聰明而已,大是大非面前還是……”鍾遠河說完搖了搖頭。
白傾城是午後醒過來的,頭有些暈。
鍾靈秀端茶送水無微不至,半個時辰後,白傾城纔好了一些,起身下牀。
“傾城姐姐,你是不知道,你醉酒了以後是多麼威武。那璇璣公子沒人敢挨邊站,只有你,還過去給人家敬酒了,真是這個!”鍾靈秀滔滔不絕又興奮的說着白傾城的事蹟,豎起了大拇指。
“我給他敬酒?”白傾城腦子完全斷片。
“你還將酒全部灑在了璇璣公子的衣裳上!”
“……?”
“你還說要好好謝人家!”
“……?”
“你還趴在人家肩膀上,差點吐了!”
“……!”
白傾城此時深深明白一個道理:醉酒不可怕,可怕的是醉酒後有人幫你事無鉅細的回憶!
半晌,白傾城微微擡頭:“沒人看見吧?”
鍾靈秀笑了:“宴席就在大廳,所有人都看見了!”
嗷~
白傾城往後倒在了牀上,想死!
接着又被鍾靈秀拉了起來,在鍾府玩了一會,逛完了鍾府內的假山水池過後,鍾靈秀也覺得沒意思,一拍腦袋:“我們去寧安吧!”
白傾城皺眉看着天,此時此刻,到了寧安都天黑了!
其實鍾家的輕功獨步天下,若是鍾靈秀一人,完全可以不用乘馬車,直接就飛過去了,可顧及到白傾城,她還是套了馬車跟白傾城一起。
寧安的夜果然熱鬧非凡,兩個時辰後,白傾城和鍾靈秀出現在了城內。
不愧是四通八達的交通樞紐,寧安城簡直熱鬧得不分白天黑夜。
鍾靈秀像個出籠的鳥兒在前面嘰嘰喳喳,看見什麼新鮮物事都想要,白傾城小跑着跟在後面。
前世,她因爲順理成章的嫁到了李家,所以鍾遠河也沒有中毒,是兩年以後李家聯合太子的勢力,一家一家將他們滅了。
而如今,李家又一着沒有得手,被白傾城化解了,事情正往另一個方向發展着。
李家不可能閒着,肯定還會找其他的辦法來,經過了前世,白傾城知道李家對於她的白氏醫典是多麼的志在必得!
爲了白氏醫典,寧願關押她多年,也沒有殺了她。
走過一條熟悉的小巷,白傾城猛然頓住,這條小巷通往南宮瑾的院子!
三天前她才從這裏離開,就被抓到了鍾府,此時想來,若不是有他的轉靈草,恐怕鍾遠河此時已經丟了性命!
白傾城心中生出一絲感激,突然又想起來,好像轉靈草對他身上的毒有緩解的功效,他該不會是急需用轉靈草,所以才追到鍾家的吧?
她心中的感激慢慢變成了愧疚,她本不是喜歡欠人人情的人,到處想着彌補之法,突然想起來,自己有一顆虎膽可以代替轉靈草緩解!
她下意識伸手往兜裏一模,隨即停住!
沒有!
難道是沒有帶出來?不應該啊,自己好像出門的時候隨身帶的呀!
白傾城完全將給南宮瑾虎膽的事情忘了!
她訕訕的縮回手,再怎麼說也是他幫了自己,也罷,回去找着了再給他送過來。
鍾靈秀在前面走着,突然發現白傾城停住了!
轉過頭催促:“快點呀!”
“哦!”白傾城小跑着跟了上去,轉過一條街,這下換成前面奔跑着的鐘靈秀突然又停住了!
白傾城疑惑的擡頭,這裏並不繁華,相反還有些冷清,暗夜裏能看見隱隱約約有人影綽綽,最適合小情侶談戀愛,鍾靈秀停下來看什麼?情郎?
鍾靈秀盯着前方看了一陣子,才慢慢的回頭,臉色有些古怪:“你看看,前面那人是不是你妹?”
“誰?”白傾城驚訝到了,順着鍾靈秀的手指看過去,果然前方有兩個人,女的穿着粉色衣裙,頭飾很熟悉,正是今早剛從鍾家離開的白清鳳!
而另一個……
白傾城瞳孔一縮。
李暮辭,他化成灰白傾城也認識!
“原來你妹妹已經有了相好,在這裏約會呢,看來白家好事將近!”鍾靈秀小聲在白傾城的耳旁笑着說道。
“那是李暮辭!”白傾城平靜的聲音聽不出波瀾。
“哦!”鍾靈秀有些驚訝白傾城知道男方的名字,點了兩下頭才發現不對勁。
“臥槽!你說那是誰?”她猛地轉過頭。
白傾城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