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西遊:從國術巔峯開始 >第一百一十章 君子不爭
    “京城的周大師來了?”沈旖旎剛送走譚嵩,還沒有坐下歇會兒,就聽到了另一個令她馬上站起來的消息。

    “確認過嗎?”她問着C市武協的工作人員。

    那工作人員戴着圓圓眼鏡,是個長相可愛的妹子,點點頭:“確認過,有京城武協的傳真,希望我們予以接待。”

    “哦?那現在周大師人在哪裏?”沈旖旎雙手搓了搓臉,打起精神,這一次,要好好接待京城的貴客。

    “我剛打了周大師助理的電話,說他到徐氏古拳館去了。”

    “那我們去徐……什麼?徐氏古拳館?金臺拳那個嗎?”沈旖旎準備說我們去徐氏古拳館接人,忽然停下了腳步,轉頭問道。

    “嗯,應該是的,看地址,那裏只有這一家。”妹子不知道會長夫人爲什麼緊張,但還是認真地確認了一下。

    “那完了,趕緊,快,通知我家那位也一起去,對了,還有傅意文師傅,他以前在京城待過不短的時日,希望能趕得上吧!這個惹禍精!”沈旖旎將慌亂的情緒壓下去,保持冷靜,吩咐道。

    “小武神”聽說素來難說話,一言不合就搭手、切磋,這在京城都是有名的。

    他不像譚嵩是體制內的人,還會顧忌一些面子,會給人臺階下,周丙林,只會把人打下臺階。

    而要是真的這樣,那就是我們本地武林風氣的問題了,徐子弘再怎麼刺頭,也不能代表我們本地,惹怒了京城來的高手!決不允許!

    ……

    接到武協小妹妹電話的時候,傅意文早就到徐氏拳館了,他又從家裏過來,給徐子弘充當臨時裁判。

    他站在擂臺上,手機鈴聲響起,一看來電號碼,“C市武協”,原本準備不接。但周丙林這時心情不錯,伸手道:“傅裁判,有事你先接,我不急,徐小師傅也不急吧?”

    徐子弘搖搖頭。

    於是傅意文對已經準備好的兩個人,說了聲不好意思,然後接通電話。掛掉電話,他一臉平靜的表情,對場上的兩位說道:“請繼續。”

    沈旖旎?原先就管不了他,現在,他更把對方當空氣!還玩官僚主義那一套呢,不純粹!

    “好。”C市真是藏龍臥虎,周丙林意味深長地看了這個裁判一眼。他能感覺出來對方練的是楊式太極小架,一種同宗同源的親近感,讓他心中更是舒暢。

    好傢伙!徐子弘這時瞬間感覺,這拳館中的“氣”,竟然被周丙林奪了大部分過去。

    要知道,之前在這裏比試的時候,古拳館作爲徐子弘的主場,他總能感到一種冥冥中無形的加持,或許這是環境心理學的一部分,也就是主場效應。

    每天晚上再這練拳,閉上眼睛,都可以描繪出每一塊地板,每一盞燈,每一根柱子,可以說,自己與場館是融爲一體了。

    尤其他之前在這裏打贏了刁朝兵、龍海流,打平陳艾陽,未嘗敗績,使得這股充滿自信與戰意的氣,更爲濃烈。

    但現在,很明顯,強龍要壓地頭蛇,周丙林,化勁巔峯,再打熬一陣,便能打倒化勁大圓滿,從而有了丹勁之基,成爲陸地真仙的這個人,對戰經驗太豐富了:

    他上臺之前,先是四處查看了古拳館的設備,又指着牆上的口訣與古畫,詳細詢問了金臺拳的源流與義理,之後還在木人樁和沙袋上面,試了一下,就這麼一小會兒功夫,整個場館的氣,就被他奪取了大半。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氣也是如此,誰的精神境界越平靜,誰就越能納氣、採氣。

    “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這是《太上老君說常清靜經》的原文,而周丙林,很顯然是研究過道藏的。

    當我放空、清靜的時候,我便如同平靜大海一般,穩穩地接收百川東歸之水,而我若是狂暴作亂,換來的只會是海嘯和災難,對我對百川,均無任何益處。

    “這人境界的確是高!”傅意文練拳教拳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將化勁練到上善若水的境界。

    沒錯,周丙林的拳意,便是【上善若水】!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這是道德經的原話,意思是最頂級的大善,便是如同水的本性一般,有利於萬物,但從不爭功爭名,而正是由於它的不爭,天下間沒有能與之相爭的東西。

    事實的確如此,當你把水與別的物質混合時,你只能說水裏有什麼,或什麼裏有水,但不能說什麼變成了水,或水變成了什麼,因爲理論上來說,只要有足夠的分離技術,原先的水,還是能分離出來,還是能保持原樣。

    水沒有變成別的,它只是經歷了一些事情,曾經參與過什麼。

    這像一個人的最高品質,雖然他迎合了某一種環境,某一種命運,但他的目的,是要幫助別人成就,而他自己的本性,從未改變。

    人的一生也是如此,從出生到死亡,經歷的事情林林總總,紅塵修煉,各種大煩惱小煩惱從未停歇,一年三百六十日,不在貧中便病中。

    但我們的內心深處,總有一個聲音,告訴我們:不能迷!我們是來應物修煉,而不是變成物質,物化人生的。

    也就是說,外在的這些,不過是逢場作戲,內心的堅守,纔是赤條條來,赤條條去,永遠不改的東西。

    可惜,這個道理,即使是周丙林本人,也沒有完全悟懂,雖然練成了【上善若水】的拳意,但他還是有相爭之心,他理解的是,以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要用自己的拳意,去征服比自己更剛強的對手,以至於涵養了這股拳意十多年,仍然未能抱丹坐胯。

    “手捏青苗種福田,低頭便見水中天。六根清淨方成稻(道),退後原來是向前。”

    徐子弘閉上眼,感受着空氣中的暑氣,想起了在抗倭副本中,做陳世祿之時,那農忙的場景,以及雙林寺抄經房裏,掛着的這一首詩。

    對老百姓來說,他們最親近的水,最可靠的水,便是那水田裏的水。看到那水,便是看到希望。

    水田泥濘,種田辛苦,農民的地位卑微,但這世界,便是千千萬萬農民養活的。

    周丙林遠在京城,從小是名門正派出身,他沒有感受過,沒有體味過,他的【上善若水】,是有瑕疵的,這一場,我已經贏了。

    “處衆人之所惡,故幾於道。”這是《道德經》裏,上善若水之後的話。

    能夠安然地處於大家都厭惡的境地,而始終保持本性,這就離道不遠了。

    但,你害怕被人討厭,怕別人看不起你的拳,所以你總是去挑戰他人,總想證明自己,也四處收藏拳譜,去討好比你更厲害的人……也因此,你無法與水的本性真正契合。

    徐子弘睜開眼:周大師,你輸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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