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澗裏多有毒氣，就算是白日裏，也沒有人敢進去。
此刻，幽深的澗底，卻有人在說話。
“沒想到這裏竟然是一個天然的妖冢，千百年來不知有多少妖獸葬身於此，積攢了濃厚的妖獸精氣。”粗獷的聲音道。
又有人說：“我們今夜把這妖冢破壞，將妖獸精氣放出去，你看能收到多少效果？”
“幾個闢府九重總不在話下，要是運氣好，出現個靈胎也說不定。”
“也不知道哪些幸運兒會佔到最大便宜。”
粗獷的聲音大笑：“哈哈，接下去，這樣的幸運兒會越來越多的，往後的機緣，就算靈胎修士，也會趨之若鶩，藉機突破化靈的，想必也會不在少數。”
另一人道：“凝鏡門的事，應該開始了吧？”
粗獷的聲音道：“我算算看……嗯，已經開始了，霜火之心應該馬上就要被人奪走了。”
“說起來，霜火之心不過能增加突破靈胎的機率，這樣的寶物並不少見，上頭爲何如此重視此事？”
“你有所不知，我聽說，凝鏡門的事，乃是楚州重頭戲的開端，因此具有一定的儀式意義，所以才叫我們盯緊。而且，”這個聲音又道，“凝鏡門也不止有霜火之心，門內那幾個女子，不也是一個大機緣嗎。”
兩人沉默下來。
……
凝鏡門地下。
魏武得了千枚陽春冰心木，已經心滿意足，霜火之心一時也拿不到手，乾脆進入岩層，任憑其他人爭奪。
剛從洞窟消失，就傳來巨大的震動聲，幾個闢府八、九重的在地下狹小空間戰鬥，整座山從裏到外坍塌，也不是不可能。
魏武自是不管，身後動靜越來越大，他卻慢慢遠去。
才走了不多時，忽地，他一頭從岩層裏出來。
“這是什麼地方？”
打量四周，似乎是人工修建的地下建築，石壁上還有雕刻精美的燭盞。
通道深處，隱隱有聲音傳來。
施展瞞天過海拐過幾個彎，看見前方站了不少人。
悄悄窺視，發現都是女人，從兩三歲的小丫頭，到五六十歲的老嫗，都有。
只是，這些人的氣息十分不尋常，讓人感覺十分清涼，只是站在遠處，他就發現體內的靈氣流動變得極爲舒暢。
“又是爐鼎體質？”
修仙界的爐鼎千奇百怪，魏武也算見過幾種，如朱媚、赤婕，都是火屬性爐鼎。
而眼前這些人，很顯然是冰屬性爐鼎。
不過，他發現這些女子全部都是凡人，竟然沒有一絲修爲。
凝鏡門將她們安置在這裏，也許就是爲了保護她們的安全。
搖搖頭，正要離去，上方忽地傳來巨響。
石塊崩落，有人興奮大笑：“消息果然不錯！”
一個禿頭老者從上方落下，掃了這些女人一眼，眼睛一亮：“長得真不錯。”
而後探出手：“嚐嚐滋味。”
這些女子驚慌尖叫，奈何沒有修爲，無法抵抗。
禿頭老者將一個女子抓到手裏，冷哼一聲，就見女子心臟位置被捅穿，女子當即身死，而禿頭老者的手裏，則握着一枚藍色的心臟。
“吃了這東西，真能讓我突破？”禿頭老者將女子屍體丟掉，滿眼放光。
一口吞下。
禿頭老者閉眼，似乎在悉心感受心臟的功效。
忽地睜眼，瘋狂大笑：“我這一趟已經值了！”
縱身飛出，消失無影，應當是找地方突破去了。
這地下空間，只留老少女子，圍到屍體邊，放聲痛哭。
魏武在暗處面容冰冷。
……
山澗裏，粗獷聲音道：“血肉冰心，乃是在霜火之心下形成，雖然使人不能修煉，但其他修士若是吸收了，便很有可能直接突破。這凝鏡門幾百年來竟然不曾利用，而是讓血肉冰心的宿主安然辭世，難怪百年來守着重寶卻沒人突破靈胎境。我估摸着，大概有五十顆血肉冰心，今夜突襲凝鏡門的小子們有福了。”
另一人道：“用自己的命，見證楚州乃至東夏域大亂之始，這些女子也算死得其所。”
粗獷聲音道：“若不是剝離出血肉冰心要耗費太多工夫，我也不是不能留她們一命。”
另一人嘆了一口氣。
“何必嘆氣，日後就會司空見慣了。”
另一人點頭，道：“這次任務如此重要，萬一出意外怎麼辦？”
粗獷聲音笑道：“出不了意外，我都算好的，摩崖山的人也察覺不到。”
……
紛亂的嗚咽聲充斥地下空間。
已經破了個洞的頂部，再次傳來聲音：“霜火之心沒我的份，你們這些女人卻要歸我一個！”
一個人影落下，手向下伸出，正對着一個小女孩。
“救命！”女子們叫着。
“喪心病狂！”
暗處的魏武冷罵一句，將一張撲克牌彈出，下來的修士還沒落地，就被釘在對面石壁上，即刻死去。
這些女子還沒反應過來，上方再次有聲音：“消息是真！快捉了她們！”
四個人一齊落下。
然而，帶着興奮的表情下來，眼神卻很快變得驚恐。
“那是什麼！”
魏武四張撲克牌已經彈出。
只聽“唰”了四聲，對面石壁上多了四具掛屍。
“是哪位師兄，還是長老出手相救？”有女人道。
魏武不出聲，躲在黑暗裏，抱着雙臂，擡頭望着頂上那個窟窿。
“我倒要看看還有誰下來。”
接着半個時辰內，二十多人想進來擄走女子，沒有意外，統統被魏武用撲克牌釘死。
此刻，對面石壁上，近三十具冰冷屍體掛着，滴淌着血液。
至於凝鏡門的這些女子，魏武已經叫他們待着別動，用來勾引外面修士。
時間慢慢過去，終於有人發現此處異常，一個闢府八重下來一探究竟。
然而，被魏武用撲克牌硬生生絞死。
終於，沒人再敢下來，隨着天色變亮，外面都動靜也越來越小。
只是，凝鏡門的這些女子，早就哭幹了眼淚，宗門遇難，她們自然是知道的。
魏武殺了幾十人，心裏的不快一掃而盡，卻開始犯愁如何安置這些女人。
……
某處天空，兩個人慢慢飛着。
“花了一夜工夫，終於把妖冢給破開了。”一個聲音粗獷。
另一人回頭往下方山澗，已經有不少人聞訊趕來。
他道：“凝鏡門的事也成了，護道山那邊應該也要開始了。”
兩人一邊說着，來到凝鏡門所在。
忽地皺眉：“有些不對勁。”
粗獷男子伸出手，手指不斷動着，皺眉道：“有人破壞了我們的佈置。”
“何人？”另一人驚道。
粗獷男子取出一個金色羅盤，羅盤正中有一根尋龍針。
“我來將此人找出。”
他朝羅盤射入一些靈氣，尋龍針轉動起來。
……
某處天空，魏武忽地心悸，有種被窺伺的感覺。
但是，他靈府裏的金色小人忽然顫動，窺伺的感覺頃刻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