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是爲了緩解尷尬,有人忽然問王明宇:“王總,我怎麼聽說,你送給老爺子吳夢語大師的雪松巖,是鬱小姐割愛的?”
其他人不知其中還有這種淵源,紛紛詢問,立刻有知情者將拍賣會的情況還原。
“鬱小姐果真是個爽快人。”
男人到底是視覺動物,鬱唯一完全不在意季霄和許安安的行爲,以及她瀟灑剝螃蟹時展露出的優雅迷人氣質,讓他們對鬱唯一又有了另一層認知。
鬱唯一能輕描淡寫地和王明宇爭名師大作,最後成全王明宇,而季霄既然這麼寵愛許安安,鬱唯一要真是因爲他欺負許安安,他沒道理輕鬆放過鬱唯一。假如季霄替許安安報了仇,那許安安不至於見到鬱唯一會嚇成那樣。
要麼如許安安說的那樣“認錯人了”,要麼就是季霄沒辦法對鬱唯一動手……人就怕腦補,在場的人不約而同認定是第二個原因,於是新的問題出現
鬱唯一什麼背景,連季霄都要忌憚幾分?
在他們看來,出現在宴會上的年輕貌美的女人,都是男人的附屬,要不是成爲男人女伴,她們哪裏有資格參加?
就如陳芍,雖然是娛樂圈裏大名鼎鼎的女明星,但在有錢人眼中根本不算什麼,她能出現,是因爲王明宇追求她,特意邀請。
“鬱小姐的行事風格,讓我想起認識的另一位鬱姓朋友,怪不得如此不拘一格,想來是遺傳。”一個人哈哈笑着說,與身邊的人交流了一個眼色,朝王明宇說,“王總,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要早點說鬱小姐是鬱家的千金,我們何至於怠慢?怎麼說你也得罰一杯纔對。”
“當然,我也要自罰一杯。”那人站起來,舉起酒杯朝鬱唯一示意,然後一頭悶掉。
接着又有兩人向鬱唯一舉杯。
鬱唯一:???
這些人把她錯認成了鬱家的千金?書中沒有說過什麼鬱家啊。
而從他們的反應來看,這個鬱家顯然在圈子裏地位不低。
她不動聲色地彎了彎眼睛,既不否認也不承認,低頭抿了口酒:“味道不錯。”
落在衆人眼中,這就是默認了。
許安安茫然看着這一幕,從有人說鬱唯一參加拍賣會的事時,她就發現自己看不懂了。
她沒去過皇庭軒,自然不知道雪松巖原本是季霄的。
先不是說鬱唯一哪來的錢和王明宇競拍,許安安可是清楚知道鬱唯一身份的,季母跟她說過,可爲什麼這些人會說鬱唯一是鬱家的千金?
難道她剛剛漏聽了什麼重要信息?
不,不是她漏聽,而是鬱唯一在假裝!
她誤導了這些人對她身份的判定,讓他們認爲她是鬱家千金!
許安安不知道鬱家,但從這些人轉瞬對鬱唯一態度變得討好就知道鬱家肯定是豪門望族,明明剛纔她的表演讓鬱唯一喫癟,替季霄出了氣,轉瞬這口氣就連本帶利地還了回來。
她臉色忍不住一變。
許安安很清楚,她無法拆穿鬱唯一鬱唯一全程就沒承認過自己的身份,全是其他人自己腦補的……她拿什麼揭穿?
除非直接揭穿鬱唯一是季家兒媳的這個身份,可這不是季霄願意看到的。
一口氣堵在胸口的許安安竟不知該做什麼了,只能無措地去看季霄。
雖然不能對外公佈鬱唯一的身份,但她確實進了季家的門,頂着季家的頭銜招搖撞騙,要是以後敗露,季家還有什麼臉面?
卻見季霄只是面無表情地看着前面,順着他的視線,許安安發現他看的是王明宇,隱隱能感覺到他在生氣。
許安安不明白季霄怎麼會生王明宇的氣。
她自然不知道,季霄這才知道,畫是被王明宇買走的李助理沒告訴他,因爲他完全沒再過問畫的事,李助理以爲他清楚,加上老闆不會喜歡員工過多幹涉私事,遂沒再多說。
季霄伸手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陰沉地盯着王明宇,旋即又看了眼鬱唯一,這兩個人故意在這兒演戲,把一衆人忽悠得團團轉。
他意識到鬱唯一和王明宇合作了,也許她離開大宅後,就想法子找上了王明宇,這就能解釋她的“膽大發瘋”。
甚至……季霄身體猛地坐直,在酒會衛生間遇襲那晚,他知道是王明宇動的手,最近事情發生太多,他還沒想好怎麼對付王明宇,而那天晚上偷襲他的正好是女人……
是鬱唯一!
偷襲他的十有八.九就是鬱唯一!
只有她纔有那個膽子動手。
就是那場偷襲開始,他做什麼都開始不順,其中都有鬱唯一的影子。
季霄咬牙切齒地維持着人設,只冷漠地目視眼前這幕,鬱唯一畢竟已經被他綁定成垃圾桶,待她身體病變,有的是機會對付她。
她現在有多猖狂,以後他就會讓她哭得多厲害。
王明宇不一樣,此人不動聲色地算計着他,而他身爲這個世界的主角,居然着了道。
喫虧事小,面子事大。
“忽然有點急事要處理,先走了,你們慢用。”季霄面無表情站起來,許安安下意識也跟着起身,有幾分慌亂。?
衆人一愣,就看到季霄帶着許安安離開,看起來似乎真的有急事。
王明宇作爲主人家,總歸要有所表示,連忙追上去,其他人各自猜測,不乏有人認爲季霄的突然離開和鬱唯一有關,更加坐實鬱唯一是鬱家人的事實。
對鬱唯一那就更熱情了,席上氣氛其樂融融。
不一會兒,王明宇臉色愉悅地回來。
季霄離席,顯然是因爲鬱唯一,能讓季霄喫癟,王明宇自然高興,他和季霄之間是不對付,表面還是和和氣氣,追上去送客也有暗嘲的心思。
尤其季霄還說了句“王總好手段”,王明宇雖有些莫名,但季霄那活似認栽的語氣,讓他心中大爽。
畢竟他和季霄之間的暗爭,大部分都是季霄贏了。
王明宇也沒想到,鬱唯一會是鬱家的人,這趟請鬱唯一來,太值了。
“鬱小姐,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別客氣,隨便招呼。”
不少人都這樣表示,雖然他們知道鬱家的人用不着他們幫忙,但能與鬱家人交好,總歸沒有壞處。
陳芍默默關注,她井不知道鬱家是怎樣的存在,不過這些人的反應讓她意識到,鬱唯一的背景明顯高於這桌所有人,連季霄都忌憚,她有些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