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到被子上時,今語在江凜的臂窩中醒來。
避忌着肚子,早上沒怎麼胡鬧,但也把今語折騰得夠嗆,垂眸一看,身上都是他留下的痕跡。
今語有些羞惱,再看旁邊人清秀卻純然的面容,忍不住也對比着在他身上相同的地方咬了一口。
胸和鎖骨連接的地方,有貝齒劃過,有些痛,更多是癢癢的感覺,江凜皺着眉睜開了雙眼。
然後就覷見一顆被被子蓋去大半的腦袋正深埋在自己胸前,幹着壞事。
他眼眸一閃,手指微蜷後又放鬆,好整以暇地等着看她要做什麼。
今語咬了一口,卻發現印痕一點都不明顯,也蹙了眉頭。
她不敢太用力,怕驚醒江凜,也怕真的會弄疼他。
畢竟他在自己身上留下印記時,雖然身體反應怪怪的,但,不疼。
江凜在她腦袋微動時,就重新閉上了眼睛。
今語擡起腦袋,發現江凜還在睡着,她不合時宜地想起了一些事情,眼裏漫出笑意。
那麼累嗎?不還是你自找的?
她手指點在江凜剛剛被她“咬”過的地方,心思一轉,再次埋頭,這次不是淺嘗輒止,而是學着江凜的樣子,紅脣閉合,緊貼在他薄而堅硬的肌理上,用了吮吸的力度。
如一隻懵懂着品嚐美食的小狐狸,動作青澀,落在別人眼裏卻別有一番情—愛味道。
在感受到她舌頭的觸感時,江凜不得不睜開了眼,放棄了僞裝。
喑啞的聲線完全暴露了他此時不甚沉穩的心緒:“調皮。”
今語眼睛眨了眨,彎着眼從他身上撤離,卻沒有擡頭看他,反而更加往被窩裏鑽了鑽。
如扇的長睫因着她的動作,輕飄飄地在江凜心臟的位置一拂而過,引起一陣心癢難耐。
江凜很快在被窩裏把她的手抓住,感受到她手上鑽戒的存在後,嘴角微揚。
三個小時前,他爲她親自帶上了這枚鑽戒,懇求她成爲自己正式的妻子,而她羞赧着答應了。
這個事實讓江凜心情大好。
他的手稍一揉轉,與她十指交握,另一隻手撐起腦袋,低眸看了一下剛剛今語“做壞事”的地方。
脣印大小的粉紫淤塊,如賦予它的主人一般,與其說是情-se,倒更讓人感到俏皮與明媚,像是一朵開得正豔的紫色蝴蝶蘭,住在他心臟的偏廳。
蝴蝶蘭的花語是什麼?江凜隱約記得,好像是我愛你。
江凜含笑望進被窩裏,不急着抓她,而是氣定神閒地問:“這麼急嗎?”
“什麼?”今語在被窩裏問,聲音悶悶的。
江凜施施然道:“急着對我表達愛意。”
今語沒聽懂他的意思,但覺得他這麼說也無可厚非,自己的行爲確實像在故意勾引。
“這是回禮。”她繼續悶聲道。
江凜無奈一笑,被子掀起一角,把她揪了出來。
他倒是不介意繼續這麼跟她對話,就是怕她會悶壞了。
靜電摩擦之下,今語出來的樣子也就不會多好。
頭髮有些零落,幾縷髮絲在面上橫開,臉色被憋得潮紅。
江凜幫她把臉上的亂髮撥開,半摟着讓她調整了一下姿勢,重新枕在了他的臂彎裏。
“什麼回禮?”他這才接着她的話問道。
今語皺了皺鼻子,手微擡,露出一角雪白,雪白上是兩簇“蝴蝶蘭”。
今語:“你看!到底是誰過分了!”
江凜眼眸因着陽光下的雪白變得幽深,語氣卻如常:“我沒說你過分。”
今語一愣,反應過來,江凜好像確實沒有這麼說。
但……她覺得殊途同歸啊!
江凜又道:“我說你是在表達愛意。”
今語咕噥着:“所以?”
江凜手指印在她身上粉紫色的地方,略一摩挲,像在問診,也像在回味。
“所以這些也是我的愛意。”
今語:“……”
“還是江總會狡辯。”
她雖然嘴上無語,心裏卻也沒有真的要跟他計較的意思。
她在他懷裏仰起頭,眼睛撲棱閃着光:“既然是愛意,要不我多印幾個?禮尚往來,位置也要對稱對不對?”她說罷看向江凜肩頸的交界處。
江凜這個人忒壞,要是別的地方也就算了,他這次竟然還在肩頸處也留了痕跡,出門的話被人看到該多尷尬。
江凜懂了她話裏戲謔之意,倒是還有點良心,道了聲歉:“對不起,忘情了。”
今語佯作哀嘆的樣子:“如果說對不起有用,還要警察干嘛呢?”
江凜略一沉吟:“所以我也很贊同你的說法,應該禮尚往來。”
今語挑眉,眉心蹙着看向他,想在他臉上看出點陰謀詭計的苗頭來。
然而沒有,江凜怡然自得的樣子甚至讓今語覺得,自己的禮尚往來對他來說是一種享受。
或許男人真的有這樣的惡趣味,但享受歸享受,江凜真的會不介意被外人看到嗎?
畢竟他平日裏都是禁慾冷矜不可高攀的樣子,這樣人間的情愛印記,跟他無論是模樣氣質還是行事作風都太不相配,這也是今語想要藉此戲謔他的原因,做讓敵人不自在和抗拒的事情,纔算是解了氣。
但不管江凜是真的不介意還是單純嘴硬,他都這麼說了,今語自然也不慫。
她堅定決心,重新埋在他身間,打算真的給他弄幾個回禮。
然而沒有反抗的惡作劇終歸是無趣的,只弄了一個,今語就覺得有點索然無味。更何況藏在衣服下的印記,對他來說或許真的不算什麼,還如了他惡趣味的願,今語索性直奔主題,一下子湊到了他頸側。
如吸血鬼一般的動作纔剛做好,就聽得江凜手撫在她毛絨的發頂,似笑非笑地說:“有了這個憑證,等會去民政局,大概都能認出我們是一對,還是感情甚好的那種。”
今語猛地擡頭,對上他笑意滿載的眼。
她不得不停下來思考他這句話。
意思就是說,等會他兩會被民政局的人一起圍觀脖子上的草莓印?那到時候丟臉和被議論的就不只有江凜一個人,甚至因爲他的存在,自己脖頸上的印記也會更加備受關注。
江凜臉皮厚,她卻不能,這事怎麼算,她都佔不上便宜。
但是箭在弦上,要她不發,又實在太過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