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真的不在?”
楚子航又在四周轉了一圈,纔不得不承認,自己剛纔的判斷出現了失誤。
那位神祕的幕後黑手在把“黑影”帶到這裏以後,似乎真的已經離開,而沒有留下來躲藏在某處暗中觀察。再或者……對方的觀察地點並不在這裏,而是在自己看不到的某處地方,用望遠鏡或者別的什麼方式觀察着這邊的動向。
比如河對面的那座村莊,或者高架橋的上方。
這處樹林的地勢偏低,如果對方真的提前找好了位置躲藏在那些地方,是很難被他發現的。
做出這個判斷後,楚子航終於放棄了搜尋,轉身離開了。
這一次,足足過了十幾分鍾。
酒德麻衣的身影再次浮現出來,一隻手捂在弧度誇張的胸口上方,快速換了口氣。
哪怕是對於忍者來說,這個閉氣時間的長度也有點太久了。
再三確認楚子航已經走遠以後,這個女人才把掌心攥着的手機拿到面前,掃了一眼上面幾條未接來電的顯示,點開一條撥了回去。
“發生什麼事情了長腿,你剛纔怎麼突然掛斷了電話?難道那隻死侍這麼難對付,連你親自出手都出了狀況?”
電話一接通,薯片的聲音就迫不及待地從那邊傳了過來。
“不,是楚子航。”
酒德麻衣微微閉上眼睛,在調整呼吸的同時,斟酌着自己的措辭:“我現在敢肯定,楚子航和入侵黑太子集團的那位神祕人有關係,或者根本就是同一個人。剛纔那隻死侍是他一個人殺死的,而且,是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只用兩刀就切下死侍的頭顱……
而且,他還幾乎發現了我。如果剛纔我掛電話的動作再慢一點,那麼我的存在可能就已經暴露了。”
“……”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片刻:“你確定,你說的是楚子航?那個和路明非一個學校、比他大一級、幾乎年年被評爲市級三好學生的楚子航?”
“是的。”
酒德麻衣鄭重地點頭:“他的表現可不像是什麼三好學生,反而像是經歷過無數次生死的老練獵手一樣。我本來還打算在他遭遇危險的時候出手,可是根本就沒有機會,因爲他和那隻死侍的戰鬥時間太過短暫,最多可能也就二十秒。
第一刀算是試探,第二刀就切下了死侍的頭顱。
我懷疑他沒有發現我的原因,可能僅僅是不知道冥照這種言靈的存在……對了,他在殺死那隻死侍的時候,甚至都沒有使用言靈!”
“這麼說……”
薯片好像明白了什麼:“那位神祕失蹤的楚天驕,果然是一個混血種?而且,如果楚子航的言靈是自行覺醒的,那麼楚天驕的血統純度可能還很高,至少是A,因爲他的妻子蘇小妍只是一個普通女人,A級混血種和普通人生下的孩子,血統純度最高也只會是B級,但B級是很難做到這一點的……
“什麼級?”
酒德麻衣回想了一下剛纔親眼看到的場面:“我甚至都懷疑他是S級!見鬼……一個十五歲的高中生,兩刀斬殺掉一頭C級的死侍,他的手都不麻嗎?薯片,你十五歲的時候能做到這種事情嗎?”
電話那邊的聲音很淡定:“我不能,因爲我的言靈不是戰鬥系的。”
“我也許能做到,但無法像他這麼幹淨利落。而且最關鍵的是……”
酒德麻衣一字一頓地拋出了重點:“楚子航,沒、用、言、靈。”
“……”
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薯片終於再次開口:“好了,至少我們現在已經確認,楚子航的確已經覺醒了龍類血脈,而且血統級別很高,還在不知道什麼地方學到了不錯的劍術能力,也許是他那位混血種父親教授給他的……
麻衣你應該已經把剛纔發生的經過全部錄下來了吧,等看完了錄像以後我們再慢慢分析他的言靈到底是什麼。
你那邊還有什麼別的需要嗎?”
酒德麻衣沉吟了一下:“我需要兩個身強力壯的幫手,還有工兵鏟和裹屍袋……楚子航把死侍就地掩埋了,這東西的屍體如果被其他人發現,可能會有一些麻煩,所以最好再帶一套清潔工具,我需要把這東西的痕跡清理乾淨。”
“明白,二十分鐘後會有一輛麪包車把你要的東西帶過去。”
電話掛斷。
酒德麻衣雙手抱胸斜靠在劉樹旁邊,仰頭看着漸漸陰沉的天空,開始等待麪包車的到來。
……
楚子航回到東城區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夜幕降臨。
從高架路回來時的出租車,比去的時候更難打,楚子航不得不徒步走了三公里的路,才被一輛路過的私家車順道送了回來。開車的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司機,在把楚子航送到東城以後,執意肯不要錢,只是向楚子航表示“如果實在過意不去的話,可以請自己喫一頓飯,或者加個qq回頭發個紅包回去”。
但楚子航還是把一張紅鈔塞到了女司機手裏,拒絕了她的邀請,並表示自己沒有註冊qq,然後在後者稍顯怨念的目光注視下,和她揮手道別。
這裏其實距離孔雀邸還有一段距離。
但楚子航不好意思讓女司機把自己送到家門口,所以提前幾站就下了車,打算再花點時間步行回去,就當是散步了。
不過在此之前……
楚子航看了一眼被自己提在手裏包裹着網球包的外套,在那上面,能看到一些星星點點的泥點和血漬,好在沾染的面積不大,所以剛纔在車上的時候並沒有散發出什麼異味。
在回家前,還要先找個地方把這件衣服清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