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行至大廳中央,身姿挺拔,背影筆直,沉靜的眸子不含一絲情緒,直面上首之人。

    大廳內落針可聞,所有人大氣不敢喘一口。

    她到是佩服秦正廉,秦府四面楚歌搖搖欲墜之際,依穩坐泰山,不驕不躁。倒有幾分太師的氣度。

    可惜啊,她不是真的秦清。

    “孽障,還不跪下。”秦正廉手中的茶杯用力撂到梨花木的矮几上,茶漬四濺冷厲鋒銳的目子直逼對方。

    在場之人無不倒吸冷氣。

    一側的歐陽氏拍了拍胸口,嘴角扯出一抹譏笑。

    鬥吧,最好都鬥死。

    大房不理世事,不足爲懼。二房自嬌女進門便沒一日安生。逼死主母,苛刻嫡女,現在被太夫人下令***,唯一的女兒毒殺太子妃被關進大牢,看着二房土崩瓦解,歐陽氏挺了挺腰背似乎看到獨掌中饋威風凜凜的自己。

    子嗣單薄是二房的短板,好在她肚子爭氣生下一兒一女。

    越想越覺得三房出頭指日可待。

    “大哥消消氣,清兒還小少不更事難免犯錯,解釋清楚便好。”歐陽氏起身走至秦清跟前眉眼和煦,動作輕柔:“清兒,好好和你爹爹解釋,此事興許還有緩和的機會。”

    “不知三嬸所說何事?”

    歐陽氏一愣,嘴角抽搐,面色略帶僵硬。

    香草見狀匍匐至秦清腳下,雙手撐地不住地磕頭:“大小姐,是女婢親耳聽到您說太子妃種了七夜毒,故而二小姐纔會去太子府,請您救救我家小姐吧,她是無辜的……”

    “來人。”秦正廉怒吼一聲:“把這個孽畜壓制太子府,交由太子處置。”

    門口跳進幾名侍衛,歐陽氏嚇得退回自己的位置。

    秦清冷笑,攏在袖口中的手指微動,一根銀針蓄勢待發,漆黑似墨的雙眸宛若蟄伏在黑夜的獵豹:“誰敢。”

    清冷的氣勢與上首之人絞殺,挺直迤邐的身姿宛如修竹,不卑不亢。

    她揚臉,毒瘡在清輝下泛着地獄的幽光,宛若羅剎降臨。

    饒是鎮定自若的秦正廉也目子微顫。

    “父親不想聽聽清兒的解釋?”

    “你還有何所說,事實早已擺在眼前。”

    秦清懶理對方,睥睨着腳下呆若木雞的香草,面色如霜:“你說親耳聽到,爲何不稟報太子,反倒是你家小姐蹲大獄?”

    香草目光閃躲,雙手略顯緊張的攪在一起。

    “若我沒猜錯,你家小姐和太子說她略通醫術,原爲太子效勞。”

    “你怎麼知道?”

    語畢,香草方知自己暴露。

    秦清氣質清冷,已秦湘傲慢的性子,想要在太子面前露臉自是要隱瞞她的存在。七夜毒並非普通毒藥,只有行醫之人知曉,所以秦湘冒出醫者才能接近太子妃。

    現在不論秦湘如何解釋,欺君罔上,毒害太子妃的帽子是戴定。

    她聳聳肩,饒有興趣的掃向上首之人,不知眼前的便宜爹爹如何粉飾太平,救出鄭氏母女。

    秦正廉聞言氣的臉色鐵青,快步走下主位一腳踹飛香草。這一腳用了十足的力氣,香草飛出半米,鮮血順着嘴角流出。

    “還不從實招來。”

    香草哪還敢隱瞞,把太子府發生的事仔細稟報。

    三叔秦正寧和歐陽氏對視一眼,得意之色蔓延。

    大伯秦正聿眉頭緊皺,略帶擔憂。姜氏伸手握住對方的手,秦正聿暗自拍了拍。

    秦清冷眼看着幾房,心裏有了盤算。

    歐陽氏一下子起身,佯裝詫異:“平日見湘兒柔柔弱弱沒想到如此大膽,冒充太醫那可是殺頭的大罪,這可如何是好。”

    “是啊。”秦正寧轉頭道:“大哥,太子妃中毒太師府本就難辭其咎,湘兒居然此時冒充太醫,這是至秦家與死地。”

    歐陽氏整了整袖口通身舒暢,哼一聲:“湘兒可是尚書府外孫女,喫穿用度自是頂好,這些年被二嫂嬌慣眼裏哪還有秦府,怕是早飛啦。”

    秦正廉身形微顫,三房的話正中要害。

    這些年爲了穩固太師之位效仿太子專寵鄭氏,院內連個通房也沒有。

    秦正廉熱衷官場對魚水之歡並未在意。以至於膝下只有秦湘一女。

    鄭氏心高氣傲,指望女子一招得勢穩坐後宮之位,秦正廉也暗中應允。

    這些年秦湘切確表現不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號稱天啓第一才女。

    勳貴公子,文人騷客更是爲之癡迷。秦正廉樂見其成。

    只是現在……

    秦正廉開始猶豫。

    秦正聿見二弟愁眉不展,於心不忍:“二弟,此事非同小可不如稟與母親。”

    莫安堂……

    秦正廉皺眉。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