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還沉浸在喜悅中,一個小太監捧着紅木的盤子,進了側殿:“九王妃,這是凌貴妃賞您的。”

    秦清一愣,凌貴妃?怎麼又是她。

    小太監放下托盤走了,秦清本還想打聽消息,擡眼,小太監早已不見蹤影。

    她那日忘記詢問,凌貴妃是否是自己人,心裏不踏實,翻來覆去睡不着。

    接過,後面想睡都不能睡。

    先是皇后派人送來賞賜,接着是各宮妃嬪,最後連一個小小的婕妤,也跟着過來。

    這一上午,秦清收禮收到手軟,側殿一角擺滿了東西。

    此時她有些後悔,不該心軟多嘴,現在好了,成了靶子。

    哎……

    本以爲厲修寒得到消息會來,可等來的確實太子。

    “你?”

    秦清聽到動靜,回身,發現太子厲佑安站在側殿門口,忙戴上娟紗,可惜已晚。

    太子快步上前,語氣中帶着驚喜:“你的毒瘡已好?”

    秦清戴好娟紗,冷聲道:“太子殿下,這裏是側殿,不是您該來的地方。”

    太子似乎聽不出秦清的不悅,臉上帶着欣喜:“爲何不說,爲何不告訴本宮。”

    秦清蹙眉,她臉好不好,與他有何關係,太子不會認爲,她對他餘情未了?

    她的想法很快得到印證。

    “清兒,可還在怪我?”太子臉上佈滿憂傷:“太子妃的性子,你是知曉,她背後有京畿衛,那可是父皇的眼,得罪太子妃,日後我們哪還有未來。”

    “不過你放心。”太子倏然眸色亮起來:“你兩次醫治太子妃,這份恩情,她不好說什麼,只要你願意,側妃之位永遠是你的。”

    秦清忽然有些同情本主,如此卑劣的演技,爲何她到死都未看透。渣男,徹頭徹尾的渣男。

    側妃之位永遠是你的?她,太師府嫡女,難道不配做正妻?

    她現在已爲人婦,若太子真的愛她,就應該祝福,而不是讓她背上出軌的惡名。

    見秦清楞在原地,厲佑安暗笑,他就說她還喜歡他,只要他勾勾手指,便是他的囊中之物。

    太子欺身上前,卻被秦清用手撐住,正色道:“太子,請自重,請叫我一聲弟妹。”

    太子一愣:“弟妹?你真的喜歡那病秧子,別忘了他活不過二十五歲。”

    “那有怎樣,即便只有三年時光,我也是閒王妃。”秦清義正言辭的反駁。

    可聽到太子耳裏卻變了味:“你想做太子妃?”

    秦清咬牙,這人是同不懂人話嘛。

    見秦清臉色陰沉,太子以爲他說中,眸色一緊:“清兒,你應該知道,本宮需要柳媚兒,更需要京畿衛,本宮保證,待你入府後,不在碰她,專寵你一人,可好。”

    見秦清不爲所動,太子的臉色有些暗沉,女人識大體,懂的退讓纔好。他已許諾側妃之位,秦清就應該見好便收,太過矯情,反倒無趣。

    秦清:“太子殿下恐怕誤會了,我對太子妃並無興趣,至於側妃之位,您還是留給別人吧。”

    “你?”太子倏然回頭,真個人陰沉的可怕,眸子裏滾着風暴,似乎在確定秦清的話,是真是假。

    “你費勁心機,討好皇祖母,又權思凌姑姑回京,爲了就是幫病秧子,可你別忘了,他活不過二十五歲。”太子倏然一笑:“三年後,閒王撒手人寰,只剩你一人獨撐閒王府,那時候在想起本宮,可就晚了。”

    原來在太子眼裏,秦清所謂的一時興起,都是爲厲修寒處心積慮的謀劃。

    她忽然想到一句話:“在你眼裏它是什麼,說明你的內心便是什麼。”

    佛祖看衆生平等,你看衆生如螻蟻,其實不然。

    “父皇不喜閒王,世人皆知,連賜的封號都如此隨意,‘閒’字,豈不是嘲笑九弟終日無所事事,連任職的官位,也是最清閒的禮部,誰受寵,誰不受寵,早已見分曉。難道你還要執迷不悟。”

    “還是說,你真的喜歡上九弟?”

    秦清觸及那自信的眸子,簡直想笑,到底誰給了他自信,認爲她會背叛厲修寒。

    先不說,厲修寒的毒是否能解,單單人品,她也會義不容辭選他。

    “我喜不喜歡閒王,和太子無關。”

    秦清的話,取悅了太子,不回答便是默認。

    “他可知曉,你的毒瘡已解?”

    秦清起身,饒過太子,暗自翻了個白眼:“和他無關。”

    不回答,不拒絕。

    嗯,她有當渣女的潛質。

    這裏是側殿,太子不好久留,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心情舒暢不少,擡手把食盒放在書案上:“這是秦太師託本宮帶進來,怕你喫不敢宮裏的喫食,特意做了幾樣你喜歡的點心。”

    秦正廉?

    狼狽爲奸,都不是好東西。

    見她得寵,便巴巴的跟過來。

    秦清不以理會,兀自看書,太子被冷落,雖心有不悅,卻還是開口道:“你今日所說,本宮會考慮。”

    秦清眸光定在書上,知道太子離去,才鬆了口氣,扔下書,暗罵一句:“有病。”

    送走太子,秦清站起身,卻聽到屋頂有人低笑出聲,手中的銀針出鞘,冷聲問道:“誰?”

    只見一個黑影落下,秦清氣的罵出聲:“混蛋。”

    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嘛

    厲修寒好不可的躺在榻上,意味不明的眸子掃過門口:“你這樣拒絕太子,他會傷心的。”

    “好啊,既然你這麼說,那我明日便答應他。”秦清在氣頭上,說出的話能噎死人:“反正你活不久,我先找好下家,你沒意見吧。”

    厲修寒倏然起身,快速來到秦清身邊,長臂一伸,把人攬入懷中,眸中的怒意不言而喻:“你敢?”

    秦清也不是好惹的,雙手被禁錮,銀針施展不開,直接一個頂頭,狠狠的磕在厲修寒的頭上,須臾間,膝蓋擡高,衝着那處,狠狠的頂去。

    只聽得厲修寒悶哼一聲,鬆開雙手,痛苦的捂住下面:“你,你這個女人,好狠,謀殺親夫啊。”

    秦清青絲一甩,睨了一眼厲修寒,揶揄道:“給你們三分顏色便開染坊,真當老孃好惹,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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