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媚兒勾脣，清冷一笑：“同爲女人？不愧是天啓第一才女，文才就是出衆，都到此時還不忘賣弄，真下賤。”
錦衾滑落，白嫩肌膚上的青紫，歷歷在目，如根根利劍戳在柳媚兒的胸口。
刺眼。
原本咽熄的怒火，再次翻騰。
“給本宮灌下去。”
“你們要敢什麼？放開我。”秦湘掙扎着身體，臉色煞白，連連搖頭：“這是什麼，我不喝，不喝。”
時嬤嬤端着瓷碗，一把卡住秦湘的下巴，陰狠的說道：“這可由不得你。”
咕咚咕咚……
黑色的藥汁，順着嘴角流出，秦湘奮力掙扎，可兩個婆子的手，如同鐵鉗，夾的她生疼。
“咳咳……”藥汁被灌入，兩個婆子鬆開手，秦湘忙伸手去扣喉嚨，想要吐出來。
“沒用的，你就好好享受吧。”柳媚兒輕蔑一笑，吩咐道：“把門鎖了，待天黑在放出來。”
她轉頭睨了一眼秦湘，頭髮凌亂，驚恐的躲在牆角，堵了一日的胸口舒緩：“你若想叫，儘管叫，也讓大家瞧瞧，秦太師府的小姐，是什麼貨色。”
“回府。”
時嬤嬤扶着太子妃出了醉紅樓。
聽到門落鎖的聲音，秦湘纔敢放聲痛哭。
爲什麼？
她明明已經是太子的女人，爲何還會受如此屈辱。
透過額前的青絲，嗜血的眸子宛若潛伏在黑夜的毒蛇，恐怖，陰冷。
“此仇不報，我誓不爲人”
暖風拂窗，燭火幽然，時明時暗間，雅間的門被打開。
掌櫃躬背進來，輕聲道：“秦小姐，奴才送你回府。”
見人未動，掌櫃對身後的丫鬟試了個眼色，小丫鬟上前，爲秦湘整理好衣裳，繫上披風，扶着出了醉紅樓。
車輪滾動，人影搖擺，穿過萬家燈火，馬車停到秦府門前。
小丫鬟上前扣門，稟明來意。
小廝連滾帶爬，直奔芙蓉苑。
鄭氏剛用過飯，懶洋洋的躺在榻上，趙嬤嬤立於身後，揉着肩膀。
聽到小廝的稟報，嚇的倏然起身，急匆匆的直奔門口，待挑簾子一看，差點暈過去，哀呼一聲：“我的兒啊。”
趙嬤嬤命小廝，把馬車停到二道門，給了足夠的銀子，旁敲側擊想打聽出點什麼，對方只說：“還是讓二小姐親自告訴你們吧。”
鄭氏聞言氣的又驚又怕，看着顫抖的女兒，心疼的紅了眼眶。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快服侍小姐梳洗打扮。”
趙嬤嬤暗中拉了拉鄭氏，對其失了個眼色，兩人出了內室。
見離的遠些，才輕聲道：“夫人，要不要請大夫看看。”
鄭氏擔憂的忘了一眼內室，猶豫片刻：“找個可靠的大夫，在外門候着，若有人問起來，就說我頭疾犯了。”
“是。”趙嬤嬤急匆匆的出了門。
她在小戶人家伺候過，那些腌臢的東西沒少見。剛纔瞧見二小姐，心裏咯噔一聲。
“哎，可惜了。”
秦湘聞言，惶恐的拉過被子，捂住。
“湘兒，你倒是說話啊，到底發生何事？”
秦湘神色恍惚，似丟了魂，須臾後才咬着脣道：“娘，女兒怕。”說完撲到鄭氏的懷裏放聲痛哭。
鄭氏抱着女兒，眼淚跟着落下：“到底是哪個挨千刀的，爲娘一定殺了他。”
“不，娘您不能殺。”秦湘慢慢恢復理智，爲難的開口道：“是，是太子。”
“太，太子？”鄭氏詫異的看向秦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太子有別的嗜好？”
“不是。”秦湘一咬牙，把她與太子私通之事原原本本告訴鄭氏，自然也有被太子妃發現。
她現在才反應過來，柳媚兒爲何知曉她與太子之事？是她自己發現還是有人告知？
鄭氏聽完後，又氣又恨，一巴掌狠狠的拍秦湘的肩頭：“湘兒，你糊塗啊，自古男子多薄情，你與太子未成親，便失身與他，待入門後必定被太子看低，如今太子妃知曉你二人之事，你還如何入得了太子府。”
她心裏着急。
女兒自小出類拔萃，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就算入不得太子府，也是勳貴世家的正妻長媳。如今出來這檔子事。太子認也就罷了，若反悔，那女兒豈不是……
越想鄭氏心裏越氣，平日裏見女兒知書達理，溫良恭儉，從未做過出閣的事，她對此最爲放心。
沒想到，居然會做出與人私通之事，還被正妻當場抓住。
若被老爺知道，丟面子是小，日後如何與太子相處。
秦湘如今也後悔，雙手捂着臉低聲哭泣，若真應了母親所言，太子看低她，反悔，她可怎麼辦？
見女兒如此，就算心裏憋着火，也要按下去。
鄭氏捏着帕子上前，擦了擦秦湘的眼淚：“適才你說，太子讓你參加皇后的菊花宴，可是真？”
秦湘點點頭：“是，女兒聽得千真萬確，太子殿下還說過幾日迎我入府。”
鄭氏聽了，鬆了口氣：“既然如此，你便好好準備準備。太子妃那邊你不用管，只要太子點頭，就算她不願意也得願意，在說還有你爹這，他是當朝太師，不必京畿衛差。”
秦湘重重的點頭。
“記住，在未進太子府之前，不可在與太子見面。太子妃撞破你們之事，更不能告訴太子。”
秦湘連連點頭。
趙嬤嬤挑簾子進來：“夫人，大夫來了。”
秦湘聞言，臉色慘白，驚慌失措的扯過錦衾：“娘，讓大夫搜走，我不讓他們看。”
“好，好，不看，不看。”鄭氏瞧着心疼，好好的女兒，就這麼被毀了：“讓大夫回去吧。”
趙嬤嬤應聲轉身退出內室。
出門塞了一定銀子在大夫手中：“麻煩黃大夫白跑一趟，我們家夫人頭不疼了。”
黃大夫點了點銀子，笑了笑：“無礙，那老夫先走了。”
趙嬤嬤送黃大夫出了芙蓉苑，私下掃了一眼，才命小廝關了院門。
不遠處的矮松晃動，一個黑影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