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萬般委屈,淚水疊加,梨花梨花帶雨,撲入鄭氏的懷中:“母親,還是讓女兒死吧。”
秦湘那點心思,豈會逃過秦太夫人的眼。
她冷哼一聲,看向秦正廉:“湘兒的事,你自己看着辦。鄭氏德行有虧,實在不易在坐正妻,從今日起,二房在屋鄭夫人,只有姨娘。”
“不行。”
鄭氏情緒激動,倏然起身,她鬥了一輩子,算計了一輩子,喂得就是正妻之位,好不容易熬到紀映雪死,秦清扔出府,二房是她們母女的天下。
怎麼可以如此放棄。
她轉頭看向秦正廉,對上那陰冷厭惡的眼睛,她心裏咯噔一聲。那個說愛自己一生一世的男人,原來早已忘了當初的誓言。
她頹廢跪坐的遞上,膝行至秦太夫人跟前,眼淚墜落:“母親,不是兒媳貪戀二房正妻之位,而是湘兒如今是太子的人,若被太子知曉臣妾是妾氏,豈不是折了湘兒的身份,日後入太子府,如何在太子妃面前仰頭,還是母親三思。”
她要忍,她也只能忍,只要女兒嫁入太子府,是不是正妻,又有何關係。
秦太夫人甩開鄭氏手:“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別怪我心狠。湘兒也是我看着長大,自不會毀了她的前程,你貶爲姨娘之事,不會對外宣揚,待湘兒嫁人後,你立刻搬回彩雲居。”
老夫人話落,鄭氏的身份再次蓋棺定論,永無翻身之地。
“謝母親開恩。”鄭姨娘跪地磕頭。
錢嬤嬤扶着秦太夫人進了內院。
秦正廉恭送母親離開,見過了二道門,才轉身,冷着臉看向地上的母女二人:“秦湘從今日起閉門思過,沒我的允許不得出門。至於你。”
他想起昨夜明月的委屈,冰冷的雙眸裹着利刃:“在秦湘嫁人之前,你不得出芙蓉居半步,更不得爲難兩位姨娘,若被我發現,立刻搬入彩雲居。”
“是,老爺。”
二房之事,老夫人處理的快準狠,半點情面都不留。傳到大房三房那卻是不同的場景。
秦正聿聽完兒子的話,皺了皺眉:“母親還是如此心狠,當年之事,若沒有母親的默許,二弟又豈敢放肆。”
秦沉羽瞥了瞥嘴,無所謂道:“二嬸是誰,與我們何干?我知知道沒了二嬸攪局,母親主持中饋,更舒心些。”
姜氏爲了秦正聿委屈了一輩子,每次見到鄭氏,都會被揶揄,久而久之,她便不願在公共場合露面。
帝都就那麼大,誰家的家長裏短,不用幾日便傳遍整個帝都。
作爲長房長媳,被二房壓過一頭,說出去都會被人笑話。
如今掌家之權落入她手中,臉上的笑也跟着多了幾分。
以前還擔心,老夫人哪日把掌家之權收回,如今正是被貶回姨娘,再也不用擔心。
秦正聿心裏內疚,聽兒子這麼說,故意繃着臉訓斥道:“此話可不需外傳。”
“兒子知道。”
“知道還不快告知你母親。”
“你這小子。”
姜氏本在內院指揮丫鬟婆子,收拾開春的衣裳,聽丫鬟來報,說大少爺來了,把手裏的衣裳遞給吳嬤嬤。
“怎麼這個時間過來,可用過膳了?”
自從秦沉羽及第後,姜氏知他性子懶散,不喜府中的勾心鬥角,怕他見了心煩,在外面給他買了處別院。
一個月裏有大半個月呆在別院,至於忙什麼,他也不說。
兒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姜氏不好過多過問。拍了個得力的丫頭過去,幫着秦沉羽管理別院。
“母親,兒子給你帶來個好消息?”
姜氏聞言一喜:“可是瞧上那家姑娘?”
“娘,你又來,在說兒子可要走了。”秦沉羽瞥了撇嘴。
“兒子,你都十七了,你父親在你這般年紀……”
“娘?”
“好好好,不說了,你說吧,什麼好消息。”姜氏放下衣袖,接過吳嬤嬤遞上的熱茶。抿了一口。
秦沉羽探着身子,雙手撐在桌子上,低聲在姜氏耳邊道:“祖母今日處置了鄭姨娘。”
“哦,處置就……”姜氏端茶的手一愣,須臾後,不可思議的看向秦沉羽:“你說處置誰?”
“鄭姨娘。”秦沉羽咬着字重聲道。
姜氏仍不信,神色有些慌亂,不是隻不是幸福來的太快,讓她有些招教不住,她乾笑兩聲,隨後笑出聲來。
積壓在心中多年的鬱結,終於疏散,她一拍桌子:“吳嬤嬤,拿酒來。”——
墨雲苑正廳
歐陽氏樂呵呵的嗑着瓜子,和女兒拉着家常,秦少游正在喝花酒,便被府裏的小廝叫回來,饒了興致,心情不悅的攤在椅子上。
“又有什麼事,非要叫我回來。”
秦瑾兮嘴快,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祖母今日處置了二嬸,如今她已是鄭姨娘。”
秦少游哼了一聲,無所謂道:“就爲這事?你們是不是有病。”說完便要起身離開。
歐陽氏心裏正樂,被兒子潑了盆冷水,氣不打一處出,上前一巴掌打在他的肩膀上:“你這臭小子,就知道喝花酒,若被你父親知道,仔細你的皮。”
“你是三房長子,可要爲母親爭口氣。現在二房一團亂,正是我們三房出頭的時候。”
秦少游捂着肩膀揶揄道:“三房出頭之日?父親可是太師?母親可能主持中饋。”見歐陽氏啞口無言,他冷笑一聲:“咱們什麼都比不過人家,出哪門子頭。”
“你這小子,找抽。走走走,別在我跟前礙眼。”
“你以爲我願意。”
歐陽氏氣的頭疼,秦瑾兮上前安慰道:“母親,別聽大哥胡說,如今秦湘淪爲庶出,就算嫁入太子府也是妾氏。”
這話歐陽氏愛聽,伸手拉過女兒,滿眼的自豪:“我就說我們兮兒不比那丫頭差,瞧老天爺都幫咱們。”
“母親您放心,女兒定能入太子府。”
側妃之位,她,秦瑾兮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