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略帶內疚的放下手中的酒杯:“姐姐,都是爲的錯,我帶你去偏殿換衣服吧。”
宮中宴會,出錯在所難免,所以賓客會自帶衣服,放在偏殿,隨時準備換洗。
裙襬被打溼,楚香蓮倒是淡定:“無礙,我自己去便可。”
秦湘那肯,兀自跟在身後,道歉:“姐姐是不是生氣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秦小姐,我沒有生氣,你不必跟着。”
“可是……”
楚香蓮快走幾步,與秦湘拉開距離,沒看到秦湘眸底的冷笑。
宮娥引着楚香蓮到一間廂房,楚香蓮掃了一眼,見牀上放着一身絳紫色的衣衫,轉身對宮娥道:“你出去,我自己來便可。”
宮娥屈膝退下。
薰香繚繞縈繞在空中,淡雅清新的味道,讓人身心舒暢。
楚香蓮吸了口氣,開始褪去外衣。
門,忽然被打開,一身淺黃色長裙的女子衝了進來,她面帶娟紗,青絲用一根梨花簪挽起,上前不容分說,一把拉住楚香蓮:“快走。”
楚香蓮眉心一驚,門口冷空氣撲來,讓她頭腦清醒不少,暗忖,失策,快步跟着黃衣女子出了廂房。
黃衣女子拉着楚香蓮走遠,才從袖籠裏掏出一粒藥,塞進楚香蓮口中。清冷的感覺,讓她徹底清醒。
不用黃衣女子說,楚香蓮也知,自己種了迷香。
“多謝。”楚香蓮擡手抱拳,一副江湖兒女的氣勢。
黃衣女子道:“順手而已,不必介意。”說完轉身離開。
楚香蓮回身,睨了一眼身後,雙拳緊握,轉身,快步跟上黃衣女子。
女子聽到腳步聲,蹙眉:“不走?”
“不走。”
額……
撿了個麻煩。
黃衣女子彎眉淺笑:“你確定要跟?”
“確定。”楚香蓮第一次見黃衣女子,不知爲何,就是相信她。她征戰沙場多年,感覺很準,眼前女子不簡單。
“那你就跟着吧。”
黃衣女子不在理會對方,七拐八拐,來到一處宮殿前。
楚香蓮擡頭,凝眉,腳下猶豫。
“怎麼,不跟了?”黃衣女子淺笑,眉眼帶着挑釁,似乎在說,早就叫你不要跟了,看吧。
須臾,楚香蓮擡腳,淡定自若的從黃衣女子身邊掠過,走在前面:“走吧。”
黃衣女子一怔,快步跟上。
挑簾,兩人進入內殿。
“楚香蓮,參見皇太后。”
榻上之人,淺笑:“原來的蓮丫頭啊,什麼時候回來的,快,過來讓哀家看看。”
秦清睜大眼睛,不是吧,認識?怪不得剛纔敢入慈寧宮。
楚香蓮快步上前坐在腳踏上:“剛回來沒多久,祖母讓我在京中待兩年。”
皇太后摸着楚香蓮的臉,點頭:“嗯,應該的,讓你一個女子上戰場,說出去,還以爲天啓無人了。”
擡頭,見秦清楞在門口,皇太后道:“又去哪瘋了,讓你在宮中陪哀家兩日,就這麼難,一轉眼就不見人影。”
“皇祖母,哪有,我就在門口轉轉,哪也沒去。”
秦清暗自翻白眼,知道還問。
“啊。”感覺頭頂一疼,秦清伸手捂住,委屈的抱怨:“皇祖母,您打我幹嘛?”
“別以爲哀家不知道你想什麼。”
楚香蓮詫異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能與皇太后如此親近,此女子是誰?
皇太后笑着問:“蓮丫頭,你們認識?”
楚香蓮爲難,認識?她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不認識?人家救過自己。
還未等她開口,只聽得秦清爽朗的一笑:“認識,如此好看的女子,誰能不認識。”
皇太后嗔道:“就你嘴甜,你怎麼認得蓮丫頭,她一直在邊關,纔回來沒幾日。”
轉頭看向楚香蓮,解釋道:“這位是閒王妃,秦太師的嫡女,會些醫術。”
“蓮丫頭,是楚太保的嫡女,名楚香蓮,自小在邊關長大,每年過年回京一次。”
秦清眼前一亮:“怪不得氣質出衆,英姿颯爽,原來是個女將軍,好厲害。”
皇太后來了興致:“說起來,蓮丫頭小時候與你一般,皮得很……”
“太后”楚香蓮略顯尷尬:“都是以前的事,不值一提。”
“哈哈……”皇太后爽朗一笑:“沒想到,你這樣還會害羞。”
皖姑姑端着藥進來,行至到牀邊:“老祖宗,該吃藥了。”
“行啦,哀家乏了,你們出去走走,不用總陪着我這個老太婆。”
秦清和楚香蓮起身福禮,然後退出內殿。
“剛纔多謝。”楚香蓮再次抱拳,她現在大概可以猜到她們在謀劃什麼,只是不確定,是誰。
秦清淺笑:“我說過,順手而已。想不想知道是誰?”
楚香蓮挑眉,秦清賊兮兮的一笑,拉上她的手:“走,去瞧瞧熱鬧。”
楚香蓮看了一眼腕上的手,任由秦清拉着,似乎也不討厭。
兩人隱祕在一排灌木叢後,望向廂房,隱隱約約能聽到裏面女子低吟的聲音。
楚香蓮皺眉,轉頭看向秦清,見其一臉的淡然,似聽不到般,她嘴角微翹,好有趣的女子。
一盞茶後,遠處傳來女子的聲音。
“這麼久,楚小姐衣服應該換好了。”
“可能在哪閒逛,她那性子,傲氣的很。”
來人正是秦清和米清屏,還有一位藍衣小姐,秦清不認識。
三人行至廂房外,便聽到女子喘息聲。齊齊一愣。
秦湘眸底上過一絲陰冷,面露詫異,伸手握住米清屏的手:“妹妹,這是?”
三人雖未成親,可早已及第,男女之事早被嬤嬤教導過,裏面發生何事,三人心知肚明。
米清屏瞳孔一縮,倏然喜上心頭:“進去瞧瞧不就知道?”
“姐姐,不可。”秦湘略帶羞澀的別過頭,低聲道:“這是皇宮,不可。”
此話提醒了米清屏,她轉頭看先藍衣女子:“你去稟了皇后娘娘,我們再次守着。”
藍衣女子爲難,有些猶豫。
“讓你去,你就去。”
藍衣女子膽怯的點點頭,轉身朝御花園奔去。
秦湘和楚香蓮立於門口,心境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