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丞把人看丟了,面色煞白:“王爺,屬下也不曾想到,二人會跑。”
“跑?他們爲何要跑?”厲修寒濃眉問道。
見府丞支支吾吾,厲修寒指着一側的衙役道:“你說。”
衙役看了眼厲修寒,一哆嗦,一股腦的倒出來:“他們二人不知從何的得知,王爺是太子的弟弟,從小養在皇后身邊,而葛家又是皇后的……”
剩下的話不用說,厲修寒也知道怎麼回事,牛二不相信他會秉公辦理。在百姓心中,官官相互,暗中勾結,道貌岸然。
厲修寒長舒一口氣,冷聲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去找。”
府丞一驚,哆裏哆嗦的回答道:“王爺,不用找了,牛二和狗子去了葛家,此時正在葛家正門大鬧。”
厲修寒氣的差點暈過去:“快把人帶回來。”
葛家硃紅大門前,兩個衣衫襤褸之人,盤坐在遞上,大聲的叫囂:“沒天理啊,我妹妹就這麼死了,你們葛家逼死我妹妹,氣死我爹,半分內疚都沒有,狼心狗肺的東西,還我妹妹的命來。”
“官官相互,仗勢欺人,沒想到當今皇后的孃家,居然是喪盡天良之輩,害的我們家破人亡,居然還黑不提白不提,繼續逛窯子,真是沒天理啊。”
大街上的人,慢慢圍了過來,有知道內情的,說了一番,大家便都是怎麼回事。
葛家還真是多事之秋,接連出事,衆人就算想不信都難。沒一件都有人證物證。
聽到窯子二字,有男子嘿嘿一笑:“這話不假,昨個還瞧見葛家的大公子約了小翠。”
旁邊的婦人,上前擰着男子的耳朵,怒問道:“好啊,昨個你說去喝酒,原來是去了窯子,走,回家。”
“娘子,娘子,別啊,有人在啊。”
衆人鬨笑一聲,繼續討論葛家二房的大公子。
“文斌少爺,嘴叼的很,一遍人看不上,可見人家妹妹長得貌若天仙。”
“可不是。”有男子湊上前,低聲道:“文斌少爺玩過的女人,沒有一百也有五十,背地裏還不知弄了多少良家小娘子。”
衆人認同的點頭。
“都讓開,都讓開。”衙役帶着刀,撥開人羣。
牛二和狗子一間官差,裏面嚇的往人羣裏跑,邊跑邊喊:“殺人啦,管家要殺人滅口啦。”
有幾個孔武有力的壯漢,上前攔住衙役:“你們幹什麼,還想殺人。”
牛二躲在壯漢身後,指着衙役道:“閒王從小養在皇后身邊,當然會幫皇后的孃家,我們若被你們帶走,定活不過今晚。”
“你們這些黑心的,官官相互,要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怎麼活啊。”牛二開始哭。
看熱鬧的人也來越多,牛二瘋了似的開始數落葛家的罪行,就是不跟衙役走。
人的想象力是無窮,無數的細節被她們想想出來,在添油加醋,傳遍整個大街小巷。
兩位衙役是個精靈的,見這麼多人,不好下手,只得回去稟報,請閒王定奪。
牛二見此跟家肆無忌憚,與狗子在葛家門口臭罵葛文斌。
厲修寒坐在京兆府衙門,聽着衙役的稟報,最後無奈的嘆了口氣:“算了,隨他們去吧。”
登聞鼓事件徹底的升級。
厲修寒對府丞交代一番,讓人盯着牛二和狗子,自己拖着疲憊的身子回了別院。
到了晌午,牛二和狗子罵累了,掏出身上的銀子,找了家客棧大喫大喝一頓,她們如今可是京中的風雲人物,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掌櫃的也是人精,自是不敢得罪,讓小二引着二人去了二樓。
待門關上後,牛二倏然癱坐在地上,拍着胸脯道:“嚇死我了,還好葛家沒人出來。”
狗子倒是淡定,灌了幾口水,說道:“她們沒理,出來了能怎樣,在說了”他掃了一眼門口,蹲在牛二身邊:“不是還有高人在嘛,你放心這次你妹妹的仇,鐵定能報。”
牛二冷哼一聲:“能不能報我不知道,反正銀子不能少。”
話落,一錠銀子從窗戶費勁了,砸在牛二的腿上,他啊的一聲倒地,起身剛要罵,便看到遞上的銀子,拿起來放在嘴裏咬了咬,才滿意的對窗口磕頭道:“爺你放心,一定給你辦好。”
見無人回話,狗子謹慎起來,用胳膊碰了碰牛二:“難道他們暗中監視咱們?”
這話提醒了牛二,也跟着謹慎起來,不敢在晃晃悠悠,忙吃了飯,繼續堵在葛家正門口。
厲修寒回到別院,見桌子上擺着各色的菜餚,花樣百出,他不曾見過,心裏便知是秦清親自做的,伸手吃了塊肉,滿意的點點頭。
秦清端着最後一道魚出來,笑着放在桌子中央:“怎樣,今日累不累。”京中離別院不過幾裏,京兆府的事,早就傳回來。
想着厲修寒演了一上午的戲,肯定累了,便親自下廚犒勞一番。
厲修寒拉着秦清坐在自己身邊,邊爲他佈菜邊說道:“那個府丞我還沒調查清楚,不知道是誰的人,只能暫時忍着。”
能在京兆府當十年的府丞,不是背後有人,便是個有心計的人,厲修寒初來乍到,在沒有摸清對方底細時,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秦清認同,她們不比上面幾位皇子,既有母族做靠山,又得皇上喜歡,岳父還給力。她們這三不管地帶,只能步步爲營,不能踏錯一步。
“先喫飯。”
厲修寒點頭,夾起一個蝦開始撥起來,完成後,放在秦清的嘴巴:“張嘴。”
秦清咧嘴笑。就在兩人喫飯的空檔,宮裏又亂起來了。
身爲先皇恩師,又是當今皇上恩師的蘇太傅上書,參奏葛家仗勢欺人,逼良爲娼,濫用職權,皇后身爲天啓國母,任由母家胡作非爲,連累皇上英名。思及皇后受小人教唆,應清楚皇后身邊奸佞之人,以儆效尤。
蘇太傅的上書,引起一些人的共鳴,紛紛跟着上書,參奏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