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早就應該過來,可她不想見到母女的嘴臉,一直拖到現在。
到了太師府,早有人在門口候着,高嬤嬤打了簾子,秦清扶着冬梅下了馬車。
錢嬤嬤快走進步迎上前:“老奴拜見王妃。”
秦清有些意外,扶着了一把:“真好勞煩嬤嬤親自迎接。”
“老夫人聽說您要來,便讓老奴在門口候着。”錢嬤嬤笑着說道:“王妃,快請進。”
“祖母身子可好?”
“好,就是一直見到您。”
兩人邊走邊聊,轉眼到了莫安堂。
秦清挑眉,吩咐冬梅在外面守着,扶着高嬤嬤進了莫安堂。
上次老夫人對高嬤嬤的態度,讓秦清明白,人,該用的時候就用,省着別人還以爲你好欺負。
錢嬤嬤引着秦清進了莫安堂正廳。
本以爲只是簡單的見面,沒想到正廳坐滿了人,各房的人都在。
按照身份,秦清不需要向衆人行禮,可這是秦家,她不好做的太過,笑着和長輩們打招呼。
“母親,您看起來氣色不錯。”
老夫人解了鄭氏的禁足,加上女兒出嫁,鄭氏心裏高興,夜裏不在失眠,身子也一日比一日好:“這些日子養的不錯,身子結實不少。”
衆人今日都在,她定要把湘兒的嫁妝定下來。
鄭氏嘴角翹的老高,待察覺到有人瞧着她,才發現老夫人不悅的看了她一眼。鄭氏心虛的縮了縮脖子,輕壓下心中的喜悅。
她和秦正廉的夫妻情分漸行漸遠,在也不服從年,她只盼着秦湘能風光的出嫁,日後在太子府有一席之地,那她死也瞑目。
老夫人看了一眼鄭氏,見她起色不錯,特別是那張臉,帶着絲絲紅潤,似澆灌的花。
鄭氏的心思她知曉,不過她有她的打算。
閒王眼看着一日比一日好,如今任京兆府府尹,手裏還握有五千府兵,以前她想都想過。
如今瞧着,閒王若不傻,便是裝傻。
老夫人喟嘆一聲,多年玩鷹,反被啄了眼。
閒王府前途不可限量,秦清是閒王的正妃,且府中連個通房都沒有,可見閒王對秦清的喜愛。
反關秦湘,同樣是二房的女兒,可惜到底是從妾氏肚子裏爬出來,眼界和格局都顯的小家子氣。
與太子暗中私通,說去去秦王府的臉面算是完了,府中未成親的哥兒姐兒日後說起來,定會被人構陷。
到底是理虧在先,這次填妝,老夫人便沒像上次一般強硬,只說盡力便好。
老夫人望了眼門外,問道:“誰陪你回來的?”
“回祖母的話,是高嬤嬤。”
“你這孩子。”老夫人轉頭看向錢嬤嬤:“快把高嬤嬤領到內間喝茶。”
待下人們都退下,老夫人抿了口茶道:“昨日清兒說回來給湘兒填妝,我便自作主張把幾房的人都叫過來,一塊填了,省的總有人問,我今日還是那句話,多少都是心意,你們自己看着辦。”
湘兒可是二房的嫡女,她可不管是誰的嫁妝,總歸不能委屈了秦湘。
“母親這話說的在理,大家都是至親,日後人情往來,相互幫襯,秦湘進了太子府太師府也體面。這嫁妝太寒酸,太師府也沒面子不是。”
鄭氏的話,彎彎繞繞只有一個意思,把你們的好東西都拿出來。
歐陽氏瞥了瞥嘴,揶揄道:“二嫂這話說的有趣,二房嫁女,爲何讓我們處理,到底是誰家的女兒,倒是把我弄暈了。”
姜氏坐在老夫人下手,對兩人的話置若罔聞。
鄭氏的嫁妝,這些年被造的七七八八,手裏握着的也就三間鋪子,還有城外一處宅子。剩下的都是些不起腰的擺件,壓在箱子底下,到不覺得輕。
若換做以往,鄭氏掌家,自會把秦府最好的東西給秦清,可惜事與願違。
鄭氏怪歐陽氏多嘴,想起三房在秦清出嫁的時候,填了一間鋪面,還有一套紅瑪瑙的頭面。東西不多,可都是好物件。
“湘兒叫你一聲嬸嬸,你自然要一碗水端平,不可厚此薄彼。”
鄭氏臉上帶着笑,像是隨口提及,有老夫子在,歐陽氏不好發作,只得嚥下苦果:“厚此薄彼到不至於,不過三房的財產就那麼一點點,母親是知道的,我就是想一碗水端平,也要有那個本錢不是。”
鄭氏暗罵歐陽氏狡詐,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
秦清兀自的喝茶,對兩人的談話不予理會。
老夫人看向姜氏:“賬上還有所少銀子。”
“母親,現銀還有五萬兩,到了月底下面的鋪子還能收上來一些。”姜氏把賬本推到老夫人眼前:“媳婦算過了,湘兒出嫁,我們大房與上次一樣,出一萬兩,這錢從大房的私庫出。”
姜氏打了樣,鄭氏滿意的點頭,眼神瞟想歐陽氏,意有所指的說了句:“大嫂這麼說,倒是讓我慚愧了。”
姜氏點頭含笑,不在說話。
她也是沒辦法,若不是老爺交代她纔不會拿出這麼多銀子。
明兒眼看就要十八,到了說親的年紀,保不齊遇到個好的,轉眼便成親。她作爲明兒的母親,自是要爲他籌劃一番。
秦正聿官位不如二房高,俸祿少的可憐,這些年若不是姜氏精打細算,早就喫老底了。
歐陽氏氣不過,反脣相譏:“我怎麼不知道,大房和二房如此要好,倒顯得我們三房生分了。”
姜氏不喜彎彎繞繞,可不傻,歐陽氏明白那話堵她,她笑了笑:“三弟妹說哪裏話,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歐陽氏冷哼一聲,撇見老夫人臉色陰沉,硬生生嚥下後面的話。
她鐵了心不出,難道鄭氏還能殺了她不成。
左右有母親的話頂着。
歐陽氏擡了擡眼角,不在看鄭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