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冷笑一聲：“葛側妃，我怎麼不知道太子府有兩位側妃？”
那婆子一怔。
葛家大小姐入太子府，只是皇后和太子的意思，還未稟報皇上。她們如此大張旗鼓的弄出動靜來，也是給葛家面子，討好皇后娘娘。必定孃家風光，皇后娘娘也體面。
如今被秦側妃挑明，到不好說什麼，像是被人捉姦一般。
秦湘不等兩個嬤嬤回過神，手一揮：“給我砸。”
緊接着身後幾個丫頭上前，乒乒乓乓一陣亂砸。
窗臺白的梅花瓶，碎了，她曾在太子書房見過，如今卻擺在此處。
人還未過門，風頭已壓過她，日後哪還有她的好日子過。
兩個婆子早嚇的躲在門口，大氣都不敢出。
“住手。”
一聲冷斥，兩個婆子轉身，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直接撲上去：“太子妃。”
柳媚兒直接繞過兩人，看了一眼室內的狼藉，冷笑道：“妹妹真是好手筆，連太子賞賜的物件都敢砸。”
秦湘脊背挺直如松，語氣不卑不亢，帶着幾分傲骨似懸崖上飽經風霜的罌粟。
這樣的秦湘，反倒讓柳媚兒多看了幾眼。
“姐姐還需慎言，葛妹妹可是皇上勒令，用不得入宮之人，太子身爲未來儲君，即便不能同仇敵愾，也不可公然忤逆皇上，姐姐可要三思。”
“你？”柳媚兒沒想到，才幾日，秦湘似變了個人，本以爲自己捏着她的把柄，她不敢叫囂，俯首帖耳纔是她的嘴臉。
太子禁閉這半年，早已抹去柳媚兒的棱角，換作以往，早不管不顧給對方一巴掌，可今日，她輕笑一聲：“秦妹妹說的是，不過。”柳媚兒挑眉：“皇后娘娘和太子決定的事，豈容你辯駁。”
“既然如此，臣妾直接面見殿下。”說完，不帶柳媚兒回神，便帶着丫頭走了。
柳媚兒見了氣的咬牙，她故意來晚，就是讓秦湘把事情鬧大，到時候傷了太子和皇后娘娘的面子，被太子冷落。
可現在瞧着，秦湘沒有絲毫的怯意，難道真如她所說。
柳媚兒不是沒腦子的人，心裏開始犯嘀咕，站在身後的嬤嬤，提醒道：“太子妃，秦側妃走了。”
不行，不能讓那賤人得了先，到時候在太子面前反咬一口，顧不得許多，隨口吩咐了一句，讓人收拾好，急匆匆的朝前院去。
書房內，秦湘跪在地上，太子妃見了佯裝詫異的捂着胸口：“殿下，切勿生氣，妹妹也是一時心急，忘了分寸。”
太子原本在書房看奏摺，這幾日的表現，終於有了迴音，皇上暗中派人送來幾分奏摺，讓其批閱。看似都是些不打緊的事，可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許久冰凍的心，開始回暖。
誰知纔看了一頁，便見秦湘進來，不容分說跪下請罪，他還未開口詢問，太子妃也跟着進來，心裏有些不滿，連個人都看不住，有何臉面說別人。
“到底怎麼回事？”
柳媚兒一愣，看向跪在地上的秦湘，她居然沒有先開口，是料定她回來，還是？內宅的彎彎繞繞，她不是不懂，已秦湘的性子，怎會錯過如此好的機會。
難道有炸？
一時間，柳媚兒反倒不好開口。
眉眼低垂的秦湘，見柳媚兒不語，嘴角不着痕跡的一抽，稍縱間挺直腰背，道：“臣妾把聽雲軒砸了。”
柳媚兒見太子皺眉，不動聲色的笑了笑，半晌纔開口：“殿下，也不是什麼大事，秦妹妹心裏不痛快，也在情理之中。”
一句話，把秦湘架在善妒的位置上。
勳貴世家，特別是皇家，最忌諱善妒，這可是七出之罪。這麼大的帽子扣下來，別說秦湘，就是宮裏的凌皇貴妃，也少不了被朝臣議論。
太子盯着秦湘許久，恢復如常的面色：“爲何？”
秦湘身爲秦府的二小姐，什麼該做，什麼該說，這點分寸還是有的，太子對此還是有把握。
居然沒有開口責備，已出乎柳媚兒的預料，心裏開始嘀咕，難道真如秦湘所言，太子真的喜歡她。
柳媚兒暗中看了太子一眼，捕捉到那一絲失望，心裏有了幾分把握。
“臣妾無意間得知，姐姐大張旗鼓爲葛妹妹操辦，心裏覺得不妥，便去聽雲軒瞧了一眼，沒想到真如外界傳言，臣妾唯恐連累太子，便自作主場，砸了聽雲軒。”
秦湘腰背挺直，不卑不亢，沒有半分認錯的樣子。
柳媚兒氣的牙癢癢，可不好發作，沉着臉問道：“妹妹這是怎麼說的，聽雲軒的一切，我都問過殿下，你如今說辦的不妥，若不說出一二來，豈不是說太子做錯了。”
還好她提前問過太子，要不然被秦湘這賤人將一軍。
太子聽後點頭：“你身爲側妃，有任何事應先稟明太子妃，讓其定奪，今日之事，你到與本宮說清楚，我倒要聽聽。”
秦湘道：“殿下，葛妹妹是皇上親自下旨處置的人，太子身爲未來儲君，本該與皇上一心，卻在未得到皇上恩准的情況下，爲葛妹妹大肆張羅，非帶不能爲妹妹招來好處，太子更可能被朝中言官參奏。”
“葛家之事好不容易平息，若因葛妹妹成親，再次被人提及，豈不是雪上加霜。”秦湘說的一陣言辭，有理有據：“殿下剛解禁，就和皇上對着幹，總歸不好。即便這件事皇上應允，太子府也應該低調行事，民間多的是愚昧的百姓，他們可不管什麼情誼，指不定傳出什麼八卦來。”
“到時候，太子左右爲難，是臣妾最不願看到的，與其如此，這個惡人不如讓臣妾來做，不敢是善妒也罷，不和也罷，只要爲殿下好，臣妾都願意。”
“只是。”秦清眼眶微紅，咬着脣看向太子道：“毀了殿下的心意，請殿下責罰。”
柳媚兒暗吸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