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愚鈍”蘇伏低頭斂下眸中的所想。
皇上冷笑,難得耐着性子道:“老九是出了名的怕媳婦,這次一方常態,定是有利可圖,纔會和王妃翻臉。米次輔可是內閣中人,對老九而言,利大於弊,只要他娶了米清樂,日後米家和閒王府便是一條船上的人。”
“老奴不懂,米家爲何不把嫡女嫁給閒王?”蘇伏公公道。
“這就是米次輔高明之處,米清屏雖然是嫡女,卻不得米次輔歡心,反倒是米清樂雖然是次女,背後還有母族撐腰,反倒更勝一籌。讓若日後有人問起來,米次輔還可用嫡女擋着,否認她和閒王府的關係。”
蘇伏知道在說便涉及朝政,不敢在開口問下去。
皇上心裏冷笑一聲,老九到底還年輕,這狐狸尾巴還是露了出來。他伸手摸了摸坐下的位置,沒想到老九也動了心思。
如今太子還能撐的主,可真到了自己百年的時候,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前有狼後有虎,還有那些癡想妄想的小人。
皇上喟嘆一聲,心裏有了主意。
眉眼間的愁絲還未落下,便見蘇安急匆匆的進來,要爲開口,便看到門口人的身影。
“回皇上……”
“醒了,你下去吧,母后,您怎麼來了。”皇上忙起身迎接,卻被皇太后躲開,兀自坐在一旁。
皇上挑眉,看向一旁的皖姑姑,對方無奈的搖了搖頭。
“別看她。”皇太后冷哼一聲,斥責道:“昨日我便說,這事使不得,老九喜歡還懷着身孕,你偏不聽,現在倒好,鬧出自殺的事,你說怎麼收場。”
皇上掃了一眼御書房的衆人,見其都縮着腦袋,氣的哼了一聲,轉眼便帶上笑臉:“母后,這不還沒下旨嗎?”
“沒下旨就鬧出這麼大動靜,要真下旨,我那寶貝曾孫子就沒了,我不管,這個時候,誰給老九媳婦添堵,就是給我添堵,皇上看着辦。”皇太后撂下話,便起身走了。
皇上看着來去匆匆的皇太后,無奈的嘆了口氣。轉念心裏頭漫出一絲歡喜,既然皇太后不同意,那他便有正當理由拒絕米次輔,這次可不是他不願意。
秦清在府中大鬧的消息,很快傳到各府耳中。
每個人的心思不同,大多都在等着皇上的態度。
秦老夫人知道後,摔壞了一隻喜歡的茶盞,罵秦清恃寵而驕。
可過了幾日,皇上喜歡的消息不了了之,秦老夫人又開始琢磨,皇上是打算秋後算賬,還是真的不在乎閒王。
如今秦府風雨飄搖,秦清肚子裏的孩子,是老夫人唯一的指望,倘若一舉得男,別說閒王府,就是秦府也跟着風光。
二房三房那些糟心事,都不足掛齒。
秦清算是逃過大劫。
但是兩人心裏都明白,這個問題根本沒有解決,早晚有一日會捲土重來,到時候還要想法子避開。
不過秦清屬於樂觀派,能躲一天是一天,左右有人陪着,挨着,心情沒有受半分影響。
不過秦清這裏優哉遊哉,太子府卻出了大事。
翌日傍晚,正通銀行照例把櫃上的錢取出來,統一送出去,可剛收拾清,一夥蒙面人便衝了進去。
二話不說,直奔櫃上的銀錢。
只是沒讓他們料到的是,兩名長相普通的男子擋在掌櫃面前,冷聲道:“兄弟報上名來。”
黑衣人對視一眼,冷笑一聲:“你爺爺,受死吧。”
當時天還未黑透,四周的鋪面有的還沒關門,聽到動靜扒着門縫往外瞧,看着正通銀行的掌櫃,坐在一邊喝茶,看着他們打鬥,二對十二?
額……
不知道是掌櫃的心大,還是實力不允許。
一盞茶後,黑衣人明顯落了下風,想要逃跑,卻被對面兩人一把抓住,只聽咔吧一聲,在安靜的夜裏異常清晰,下巴脫臼了。
四周的商戶嚇的額頭冒冷汗,心裏暗自琢磨,當初他們還奇怪,爲何正通銀行只有一個掌櫃,原來暗中藏了高手。
就這身手,在來十個也不是人家的對手。
他們開始好奇,正通銀行的東家到底是何許人也。
在天子腳下做生意,自然都是人精,能僱得起這樣的高手,背後之人身份一定不簡單。
本以爲此事就此結束,沒想到,邱掌櫃看了一眼黑衣人的腰牌,涼涼一笑:“報官。”
這下四周的人都炸了起來,興奮的等着看戲。
厲修寒自身體好了之後,京城風平浪靜,他閒着無事便窩在府中陪秦清,日子過的如魚得水,心情好的不得了。
柳府丞急匆匆的趕過來稟報:“王爺,有人告官?”
厲修寒替秦清揉着肩膀,一副看傻子的模樣,似乎在說,那是衙門,告官不很正常的事嘛。
柳府丞早就聽說閒王懼內,沒想到能做到如此坦然處之。
他低下頭,稟報道:“來人是正通銀行的邱掌櫃,告的是太子府。”
秦清猛然睜開眼睛看着厲修寒。
厲修寒神色淡然,安頓好秦清,大步跟着柳府丞去了衙門。
公堂上,衙役們低聲竊竊私語。
敢告太子府,還是拖着屍體來告官的他們,他們真沒見過。
“大人到了。”
公堂中立刻肅靜。
厲修寒往堂案後坐下,望了一眼堂下,便看到站在堂中央的男子,微微皺眉,一拍驚堂木:“聖堂。”
衙役們手中的殺威棒敲起來:“威武”
邱掌櫃雲淡風輕的站在中央,待堂中安靜後,一撩長袍跪下,高聲道:“草民正通銀行掌櫃,狀告太子府蓄意謀殺。”
坐在一旁記錄的柳府丞情不自禁的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怪事每年有,幾年特別多。
厲修寒鄭重的挺直身子:“可有證據?”
“大人,人證物證聚在。”
說着,站在邱掌櫃身後的兩人,把人帶上來,並呈上物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