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太子和厲修寒站在大殿中,皇上負手而立,氣的在大殿中走來走去。
還未等太子解釋,皇上怒吼一聲:“都給我跪下。”
厲修寒一愣,不是吧,他是無辜的。
皇上不管厲修寒怎麼想,在他看來,厲修寒身爲京兆府府尹,京中出了這麼大的事,想要置身事外,做夢。
皇上越想越生氣,恨不得每人給一腳。
這就是他引以爲傲的兒子,這段時間不知道給他惹了多少麻煩。
天啓皇室子嗣豐盈,爲了引以爲戒,皇上早早定下太子,爲的就是避免當年奪嫡之事,沒想到,太子是個不爭氣的。
倘若皇上只有太子一個兒子還好,就算他惹下天大的禍事,皇上也會替他善後。可是皇上生了九個兒子,最小的厲修寒如今也成親。
儘管在皇上眼中,沒有一位皇子能比得上太子,可太子那些兄弟們,都陰惻惻的暗中偷窺儲君之位。
狼多肉少,皇上身體又倍棒,太子夾在衆皇子中間,唯恐出什麼亂子,讓人逮住把柄,可越是如此,越是一團亂摸。
不知道太子能不能撐到皇上閉眼。
這些都與厲修寒無關,在他眼中,不管誰登基,只要不幹甚他和秦清的生活,給他個閒散王爺噹噹,就算他們狗咬狗,也和他沒關係。
皇上擡頭揉了揉太陽穴,指着太子道:“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太子委屈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有人假冒太子府的人,襲擊正通銀行?”皇上挑眉質問道。
太子道:“兒臣回去後便徹查府中之人,最後終於找到內間,那人承恩是他偷走腰牌的配方,暗中找人打造了一塊一模一樣的,爲了就是挑撥太子府和暗域門的關係。”
皇上聽後,有些生氣:“自己府的人都弄不清楚,你還能幹什麼?”
堂堂太子府居然有內奸,說出去都覺得笑話。
豈不是告訴衆人,側臥之上能容他人安睡。
“可問出指使之人?”皇上可不信,一個小小的侍衛,敢如此大膽,背後定有人指使。
想到最近不安分的老大和老四,皇上便覺得頭疼。
當年的九子奪嫡,在皇上心中留下陰影,他自是不行讓太子在經歷一次,奈何事與願違。
不管他如何躲避,還是無法避免。
“那人最後咬舌自盡,不過。”太子有些遲疑,擡頭看了眼皇上,道:“兒臣調查過程中,發現那侍衛是兵部尚書的遠方親戚。”
跪在一旁無聊的厲修寒一怔,兵部尚書,那不是老大的地盤。
太子還算有腦子,這麼短的時間,便想到洗清嫌疑的法子,更把黑鍋甩給老大。
他越是說的模棱兩可,皇上越是相信其中的貓膩。
皇上看着委屈的太子,火往上涌。堂堂太子被人欺負到家門口,還無法還手,這是廢物,還不是要自己出手。
厲修寒摸了摸鼻子:“兒臣在家陪王妃。”
“你還真可以。”皇上眯着眼睛,氣的一腳踹過去,厲修寒順勢倒下,不待皇上吩咐自兀自起身。
想到秦清肚子裏懷着他的皇長孫,皇上又不再說什麼。
視線在兩人之間徘徊,最終鬆了口氣。
老九是老實的,雖然沒出息點,好在沒給太子添亂。反倒是老大和老四。老四還好說,老大……皇上有些猶豫。
當年老大和老二都養在他身邊,按道理說,老大頭腦不比老二差,若不是發生行刺之事……皇上的思緒有些飄遠。
太子暗中觀察皇上的臉色,見其仍眉頭緊皺,心裏開始打鼓。
這些年,別的他不敢說,皇上的脾氣秉性,他還是知道一些。
皇上是典型的喫軟不喫硬,越是表現的弱,越能激發起皇上的保護欲,更何況他自有跟在皇上身邊,感情自然不能和別的皇子比。
太子就是拿捏住皇上的軟肋,剛纔纔會佯裝委屈。
半晌,皇上黑着臉,目光落在太子身上:“你打算如何和正通銀行交代?”
當日的三日之期,明日便到了。
如果是其他錢莊,皇上根本不會過問,這次牽着到暗域門,皇上就不得不過問。
暗域門這些年發展迅速,短短兩天時間,便成爲江湖第一門派,這速度讓人咋舌。
倘若朝堂是殺人不見血的修羅場,那江湖就是明前明刀的閻羅殿。
能在衆門派中脫穎而出,實屬不易。
此事倘若處理不好,恐怕會破壞江湖和朝堂的和平。
太子一愣,隨即低下頭,道:“兒臣想着賠笑銀錢給正通銀行,不管怎麼說,都是兒臣管教不嚴,讓正通銀行受辱,給些安慰錢還是應該的。”
“老九,你覺得呢?”皇上忽然看着厲修寒。
管我屁事。
厲修寒在心中腹誹,面上仍一副冷然的樣子:“兒臣覺得太子說的有道理,正通銀行因太子府的疏忽,受到驚嚇,給些安慰也在情理之中。”
不止在情理之中,而是上趕着拍馬屁。
放眼京城,太子府像誰低過頭,也只有暗域門有這個本事。
“務必處理好此事,安撫好暗域門。”皇上黑着臉道,忽然想到一件事,看着太子道:“你也老大不小了,眼看老九的孩子都要生了,你府上還沒個動靜,本來這事朕不該過問,奈何你母后還在病中,朕也只能替她爲你做主,賞賜兩名女子,儘快開枝散葉。”
太子心裏咯噔一聲,袖籠中的手緊握,看來秦湘被灌紅花之事,父皇知道了。他心裏翻起驚濤駭浪,面上卻平淡一笑“謝父皇恩典,兒臣一定不辜負父皇的美意。”
談完正事,皇上緩了口氣,看着厲修寒問道:“你媳婦最近怎樣?”